程雍看來,這是公然挑戰他老師的權威,他眼睛一瞪,辯道:“怎麼沒有益處!作學生的不能憊懶,早起鍛鍊一下,能夠煥發精神,也有利於開展接下來的課業。路秉章,你還有什麼高見?”
路秉章拱一拱手,不卑不亢道:“老師誤會了,學生斗膽,私以為學過的一些拳腳功夫,比起這樣軟綿綿的鍛鍊,會更適合年輕學子。”
使著不再年輕的軟綿綿的鍛鍊方式的丁程雍:“……”
梁山伯和祝英臺看著丁程雍的臉色變紅變綠變青變紫,也不由得為路秉章擔心——路兄是不是說得太直白了點,萬一惹得丁老師生氣,可就糟糕了!
丁程雍果然生氣了,他眉毛一豎,正要發難路秉章,底下的學生卻開始起鬨“老師老師,就讓路秉章教我們練武吧!”丁程雍一口濁氣憋在胸口,一甩袖子,轉身就走。邊走邊道:“好,好,就讓路秉章來教你們!難為老夫一大早起來教你們這種軟綿綿的不適合年輕學子的鍛鍊方式,算了,還不如回去再睡一會兒。”
祝威眼巴巴的看著丁程雍離開,心裡默默叫著——
老師,你帶走我啊!
這樣的念頭只持續了短短的時間。
在路秉章用醉拳把婁敬文打得落花流水的時候,祝威深覺漲姿勢了!他巴著巴著湊到路秉章面前,拿出每一次崇拜馬文才的時候必定會亮起的星星眼,迭聲叫道:“路秉章路秉章你好厲害,和你一比,丁老師弱爆了!”
弱爆了的丁程雍膝蓋中了一槍。
路秉章謙虛道:“哪裡……”
祝威立馬介面:“哪裡都厲害!”
馬文才在一旁冷眼看著,臉色乍陰乍沉。終於伸過手去,提起祝威的衣領子,把他拖到自己的跟前,沒來由的冒出一句:“我也會武。”
祝威一聽,忙道:“哇!文才兄真是太厲害了,文也行,武也行,怎麼可以這麼厲害,完全看不出來!”
什麼叫完全看不出來!
馬文才冷笑:“不會說話我就讓你永遠不用說話。”
祝威嚇得一噎,縮起脖子。
路秉章又教了眾人幾招,祝威頻頻出狀況。
祝威不肯承認自己笨,還安慰自己說是被文才兄嚇到腿軟。
不過……這種安慰,似乎更丟臉啊!
祝威又走神了,路秉章走向他,竟是要手把手的教他:“祝威,你的姿勢不對。這招白鶴亮翅你得先收左拳護於腰間,乘勢踢出左腳,向前踢,踢一寸,對,穩住。”
祝威覺得“穩住”兩個字真是太難為他了,他深知自己是個糖葫蘆體型,腦袋是一顆山楂串著,小胖腿是兩顆山楂壘著,中間是顆裹著糖絲的大蘋果。平日裡支著兩條腿小跑幾步,都搖搖晃晃。現在只靠一隻腳根本就站不穩啊,穩什麼穩?他搖啊搖,晃啊晃,路秉章就一把按住他的腰,幫他穩住身體,繼續道:“寸腿踏實後,向右邊騰一步……”
“路兄。”馬文才的聲音在路秉章的身後響起。
路秉章回過頭去,抓著祝威的手隨之一鬆。
馬文才伸手扶住祝威,一雙沉靜的眼眸卻看向路秉章:“不才在下也習過一些功夫,路兄可否指教一二?”
路秉章自從來到尼山書院,還真沒怎麼動過腿腳。他有些意動,卻還是拒絕:“這不妥吧,丁夫子令我帶全體學生做晨練,我不能疏忽。要不……約在改日?”
馬文才卻把眉一挑:“這並不衝突。我倆交手,也是給眾人的實戰指導。路兄大可以問問,看他們是否願意看我們練招?”對於普通人那種看熱鬧的心態,他是瞭如指掌。
果然一片贊同聲起。
路秉章欣然答應馬文才的約戰,擺出起手式道:“點到為止。”
馬文才應道:“點到為止。”
眾學子自動自發給他們兩個騰出空間,讓二人在空曠的大草坪上足夠施展。
馬文才先發制人,連出幾招,強逼路秉章露出破綻,奪得首勝。路秉章不輸於他,拳掌勾指變換靈活,一套醉拳使得爐火純青,迫得馬文才也不得不避其勁力。
兩人你來我往,互有輸贏,旁人看得精彩,打的人也酣然。
停手之時,馬文才已忘了他的本意是滅路秉章的威風,反倒對路秉章生出欣賞之意,:“路秉章,我視你為對手!”這是一種讚賞,帶著馬文才的高傲和自矜,卻掩不去馬文才對路秉章認可的眼神。
才動過拳腳功夫,就算是馬文才,也不可能不沾一塵。他的臉上沁著汗水,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