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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

…”

寶鈴和寶鼎都有工作,請了十天的探親假,不能沒完沒了。臨別時刻,阮君烈手術成功,恢復得尚好。寶鈴把信箋和其他禮物一起交給叔叔,與他告別。

葉鴻生流露出失望。

寶鈴不安起來,說:“我下回問問他?”

葉鴻生忙說:“不用了。”

葉鴻生表示不要緊,信送到就好。

寶鈴聽父親說過,葉叔叔和自己親叔叔是一對仇人,從前在戰場上打到絕交。她跟叔叔並不熟,不怎麼敢問,而且她父親叮囑過“你叔叔跟共|產|黨的恩怨,你們千萬不要管!很危險!”除了家事,他們幾乎不與阮君烈談別的。

寶鈴對葉鴻生有些愧疚,安慰道:“等房子蓋好,叔叔回來探親。大家就能經常見面了。”

面對她的天真,葉鴻生只是微笑,沒有說話。

今天想起來阮君烈,葉鴻生又睡不著覺。他跑到陽臺,窗戶在風中策策鳴動。葉鴻生把窗戶閉上,坐進藤椅。夜色將天空塗黑。晚上散步的人跑出來,熱鬧一陣,又全部散去,地面上恢復平靜。

葉鴻生依然坐在陽臺,目光投向窗外。

他看著夜色一層層加深,暮色浸染窗臺,又看白晝一絲絲綻開,把光明帶回來。隨著夜色加深,他心中好像有幾千重的痛苦,他不禁要問自己:這份感情好像無窮無盡的折磨,他還有沒有必要繼續下去?

阮君烈在葉鴻生心裡分量很重,根本難以割捨,但是他真的累了……

葉鴻生噙著淚水,在黑夜中枯坐。直到白晝來臨,他才釋懷。

晨曦中,大地看起來飽經滄桑,時刻都在改變;而蒼穹依然廣闊,像千萬年前一樣,用霧靄環繞著地面。

葉鴻生望著天空。

天空可以擁抱大地,始終溫柔地擁住它,即使它們相隔千萬裡的距離。

他當然可以繼續愛阮君烈,並比以前愛得更深沉。

想通之後,葉鴻生恢復寧靜,不再憂愁,也不再期盼阮君烈會有什麼回應。他自動割捨了讓他苦不堪言的一部分想法。

接下來的兩年,國際局勢發生重大變化,蘇聯解體,東歐劇變。葉鴻生同其他j□j黨員幹部一樣,受到極大震撼。政治力量重新排列組合,世界格局在洗牌,發出巨大的回聲,餘音嫋嫋。

阮寶鈴準備到香港去,臨走又在猶豫。金生一對兒女,兒子棄醫從文,女兒繼承了他的衣缽。阮寶鈴是個醫生,聽她父親的話,沒有跟政治有任何瓜葛。但是這一次,她想舉辦一場醫學交流活動,與會人士涉及兩岸三地,還有國際友人參加,她把場地設在香港。

寶鈴沒有政治背景,很多事情不能順利,她來找葉鴻生。

葉鴻生義不容辭,要監護她,陪金生的女兒出門。

在葉鴻生的幫助下,交流活動如期進行,在香港順利閉幕。當葉鴻生出現在閉幕儀式上的時候,儘管他只是坐在臺下拍手,依然引起新聞界極大的關注。新聞記者對葉鴻生的興趣遠遠超過醫學活動本身。

葉鴻生這類高階將領很少出現在公眾面前,同時他還是富有爭議的人物,機不可失。記者都很想採訪他,奈何進不去門,只有一個香港記者透過關卡,藉著採訪醫學專家的名義,坐到前排。

記者打招呼:“葉老!”

葉鴻生回頭,笑道:“你好。”

記者操著粵式普通話,熱情地說:“你好久沒有出門咯!第一次來香港?”

葉鴻生說:“是,我出門少。”

記者跟他談論一番本地風物,忍不住話鋒一轉,說:“葉老,我看你很少說話。”

葉鴻生笑笑,投誠的國民‘黨將領離開大陸,多半要說點什麼。他們不說什麼,臺灣方面和搞j□j的人也要罵他們。他們一說話,不是剖白就是吵嘴,說好話就是統戰。葉鴻生更麻煩,他很早就是中|共的一份子,但是很多人認為他是國民‘黨將領。

記者毛遂自薦道:“在香港朋友多嗎?想去哪裡看看,我可以做嚮導。”

葉鴻生笑笑,說:“沒什麼朋友。我認識的人很多去臺灣了。”

記者眼睛一亮,重複道:“葉老,你對國民‘黨怎麼看?”

葉鴻生笑起來,說:“我父親就是國民‘黨,參加過武昌起義,受傷退伍的。你說我怎麼看?”

記者很想再問又不敢問,抓耳撓腮,又說:“你如何走上了不同的道路?”

葉鴻生說:“我選擇走更貼近人民的道路。我與他們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