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鴻生。阮君烈的氣息很熱,撲在葉鴻生的臉上,隔著薄薄的衣料,葉鴻生能感覺到他身體的溫度。
葉鴻生做夢都希望和阮君烈親近點,現在夢想成真,幾乎與他抱在一起,倒是消受不起了。
阮君烈將葉鴻生制住,掐住他的要害,從胸腔裡蹦出一句:“你不準跑!”
葉鴻生苦笑著,鬆開手,儘量柔順地說:“子然,我沒準備跑。到底怎麼了?”
阮君烈的呼吸放緩,將手鬆開些,用眼睛緊緊盯著葉鴻生,答非所問道:“我要問你幾句話,你不許說謊!”
葉鴻生心頭一片雪亮。
外面的雪經不住太陽的暴曬,融化掉,露出地面。
逼到這一步,葉鴻生也再不慌張,他望著阮君烈,等他問。
阮君烈說:“你跟刺客是朋友,他與共匪有來往。你知道嗎?”
葉鴻生說:“嘯林不是共產‘黨。”
阮君烈怒道:“他要殺我,你知不知道?”
葉鴻生說:“我不知道。子然,我不會讓他殺你。”
阮君烈說:“但你跟他們是一夥的,是不是?”
葉鴻生楞了一下,說:“不是。”
阮君烈猛然收緊手指,咬牙切齒道:“那你怎麼跟他們有聯絡?你騙我,說你妹子的忌日到了,要幫她做法事,其實卻與共匪暗中勾連!讓他們逃跑!這是怎麼回事?”
葉鴻生的呼吸急促起來,沉默不語。
葉鴻生在沉默,阮君烈卻焦躁起來。
阮君烈質問他:“你妹子的忌日,到底是不是這個時候?”
葉鴻生輕輕眨了兩下眼,說:“是。”
阮君烈稍微好受點,繼續問:“你跟共匪有聯絡,向他們報信,有沒有這回事?”
葉鴻生沉默著。
沉默了好一陣,他說:“有。”
阮君烈好像被重錘猛砸兩下,頓時砸蒙了。
阮君烈鬆開一隻手,用手遮住臉,痛得長吟一聲。
葉鴻生心中一陣撕痛,後悔之意油然而生。
阮君烈不甘心,重新揪住葉鴻生的領子,嘶聲問道:“你有沒有變節?你與他們已經是一夥了嗎?你告訴你,你不準瞞著我!不準瞞我!”
葉鴻生看著阮君烈。
阮君烈依然牢牢捉著葉鴻生,但是手中的力氣與剛才不能比。
葉鴻生居然一口承認,阮君烈好像一下被淬進冷水裡,心慌意亂,不敢想象他的回答。
阮君烈聲音有些不穩,反覆問道:“你說,你到底有沒有變節,你已經是共產‘黨了嗎?你是不是共產‘黨?你告訴我!你說!你不準瞞我!”
葉鴻生心亂如麻,怔愣著,看著阮君烈。
葉鴻生的腦海中,猶如拔河一般,出現了兩個力量,將他撕扯著。
這可能是他說出真話的唯一機會。
說出來,他去死,大家一了百了,衣裳都是乾淨的。
本來應該這樣,但是葉鴻生猶豫了。
阮君烈的神情是這樣慌亂,眼中流露出難以掩飾的痛楚,與剛才的狂態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葉鴻生知道,如果自己說是,結果多半是死。
阮君烈不得不親自來處置他。這對阮君烈來說,太難以接受。
不光是難以下手殺他,他是共產‘黨這件事情也會嚴重打擊阮君烈,讓阮君烈信心受損,最柔軟的地方受傷。
葉鴻生好像暫時失聲了一樣,發不出聲音。
說出來比較好,早晚是要說的,葉鴻生這樣想著,依然發不出聲音。
阮君烈又催促了一遍,望著葉鴻生,眼中簡直要看出血來。
葉鴻生被他看得難受,只恨自己沒早點粉身粹骨了去。
葉鴻生說:“不是。”
阮君烈長出了一口氣,好像從鬼門關上兜了一圈,重新回到人間。
阮君烈定下心來,問:“你為什麼要偏袒他們?”
葉鴻生說:“羅先生是我的朋友,嘯林他們也是我的朋友,我不要殺他們。烽煙不斷,物資緊缺,什麼辦法也不想!還要到處捉壯丁參軍打仗,我不要!我不喜歡!”
葉鴻生語氣激烈,露出稜角來。
阮君烈倒吸一口冷氣:“你說什麼?!”
阮君烈暴怒道:“共匪無視國家安穩,割據一方,破壞和平,你怎麼還對他們抱有幻想!這幫暴徒兇殘得很,花言巧語說什麼人民政權,還不是收買人心,全是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