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手翻了翻手中的《遠大前程》,我百無聊賴的抬眼看著窗外的夜景。葉女士太懂怎麼搔到人癢處,這個樓盤依江而建,冬暖夏涼,又很清靜。遠處雖然燈火輝煌,可我覺得心中一片寧靜。
寧靜到,覺得孤獨。
我撥打了周易的電話,我說:“醫生啊,我可能病了。”
他說:“怎麼說呢”
我說:“我覺得孤獨。”
他說:“你沒病,你只是失戀了。”
我說:“哦,原來我是失戀了。”我又問“那為什麼失戀會覺得孤獨呢。”
周易說:“因為你習慣了兩個人,現在只有一個人了,自然覺得孤獨。”
我點點頭,好有道理,過去的二十年,我習慣了另外一個人的存在,現在驟然失去,難免有些不習慣。這沒什麼,再給我二十年,我又能習慣新的一個人。
就是不知道,一生有多少個二十年。
被羅笑野約去所多瑪的時候,我還不知道是什麼事。找到他們說的房間,剛開啟門,不知道啥玩意兒“砰”的朝我撲面而來,嘩啦啦蓋了我滿頭滿臉,等靜下來,我睜開眼,羅笑野站在一邊,手裡拿著手持禮花哈哈傻笑,謝如玉坐在沙發上,也是忍不住笑的表情。我呸呸兩聲突出嘴裡的彩紙,再抖了抖身上的。羅笑野拉著我坐過去,說:“怎麼樣,驚喜吧。”
我瞥他一眼,“驚是驚了,喜呢?”
他低頭從茶几下面拿出個大大蛋糕“噹噹噹當,喜來了!”看著我,滿眼期待,“怎麼樣,驚喜都齊了吧。”
我哭笑不得,說:“齊了,太齊了,一個都沒拉下。”
我看著蛋糕上寫著龍飛鳳舞的“生日快樂”我說:“這是誰過生啊,給我嗎?”
“當然啊,”羅笑野說,“你自己生日都不知道嗎!”
我猶疑了一會兒,謝如玉已經拆開了蛋糕盒子,插上了蠟燭,問我:“現在點嗎?”
我說:“點吧。”
“啪”的一生,火苗亮起,蠟燭被點亮,謝如玉笑了笑,說:“許個願吧。”
我看了看他倆期待的眼神,閉上眼悄悄許了個願,然後睜開眼吹熄了蠟燭。
“哎哎,你許願了嗎,我怎麼沒聽到啊。”
我看著他:“那是許給上天聽的,讓你聽見就不靈了。”
羅笑野皺皺臉,小小的“哼”一身。
謝如玉勾著嘴角覷他一眼,說:“二貨。”
羅笑野瞪他一眼“你才二貨!”又攀著我的手對謝如玉說:“有你這樣當朋友的嗎,說了我二十年的二貨,愛因斯塔都被你說傻了!”
看他那樣子,一邊攀著我的手一邊對著謝如玉炸毛,就像被主人牽著,虛張聲勢四處挑釁的小狗,我忍不住覺得好笑。謝如玉戲謔的看他一眼,他撅撅嘴,又焉了。
我分了蛋糕,羅笑野賤笑著就沾著奶油來抹我,我躲開,說:“別,不好洗。”
他說:“來嘛。”語氣像個老鴇子,我忙躲開,羅笑野轉身就把奶油抹在了謝如玉臉上,謝如玉正在默默吃蛋糕,冷不防沒躲掉,抬起頭似笑非笑的看著羅笑野,羅笑野頓覺不妙,慘叫一聲“要死啦,殺人。。。唔!”謝如玉手裡的蛋糕“啪”一聲撼在他臉上。
羅笑野呆呆的坐在那,保持著還來不及逃走的姿勢,蛋糕緩緩從他臉上滑下來,叭唧一聲掉地上,他慢慢睜開眼,然後扁扁嘴,委屈的說:“有這樣的人嘛。。。。。。不帶這樣的。。。。。。”
我才算是知道了什麼叫惡人自有惡人磨,忍不住捂著肚子哈哈大笑,一想到他倆這樣過了二十年,我簡直可以想象羅笑野悲慘的過去!
我眼淚都笑出來了,謝如玉扯幾張紙遞給羅笑野:“抱歉啊,手滑。”
羅笑野憤憤接過紙,大聲說:“絕交!”
謝如玉自如笑道:“我們還沒‘交’過呢。”
“臭流氓!”羅笑野可憐巴巴的湊到我這來想找安慰。”我連連讓開:“哎別,你一臉奶油,別來蹭我。”
羅笑野一臉受傷,邊碎碎念邊走進洗手間清理。
我和謝如玉坐在外面吃了幾口蛋糕,他不經意道:“聽說你分了?”
“嗯。”我隨意的點點頭,“你家椰子呢,怎麼沒叫他?”
謝如玉嗤笑一聲,“早分了。”
我不在意的說:“分了好。”
他挑眉“怎麼好?”
我反應過來,自然道:“我隨口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