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辰:“下來,我在樓下。”
沈煦聽出他的聲音,語氣立刻變了,“你想幹什麼?”
萬辰:“要我上去把你拉下來嗎?沈煦,我不怕再鬧一場。”
沈煦:“……”
在這種時候,以王猛的情緒如果萬辰出現很有可能會引發血戰,沈煦考慮再三,“我下去。”
兩分鐘後,沈煦怒氣衝衝地出現在萬辰面前,剛一近身,他便朝著萬辰臉上揮了一拳。
這一拳下手不輕,萬辰身子朝後退了好幾步,沈煦衝上來又補了一拳。
萬辰既不還手也不阻止,任由他發洩,被他一腳踹在地上,痛得幾乎站不起來。
一陣劇烈的咳嗽後,他擦去嘴角的血跡,扶著旁邊石凳,坐起身子。
沈煦稍稍平靜下來,粗著喘氣藉著路燈的光居高臨下地望著他。
萬辰:“你冷靜點了嗎?”
沈煦咬牙切齒地說:“你到底來幹什麼?!看笑話嗎?還是要把人逼死!”
萬辰皺眉道,“這件事和文璇沒有關係,沈煦,別再鬧大了,對你們沒好處。”
沈煦冷笑,“真該謝謝你關心。”
萬辰:“沈煦,我沒跟你開玩笑。別再拿這件事做話題,柳宣的事我這幾天一直在找人調查,很快就會給你一個交待。”
沈煦眯起眼,“你在調查?你查到什麼?柳宣她…………”
萬辰按著腹部站起身,表情略痛苦,“現在還不能確定,不過,我可以跟你保證,柳宣還活著,我一定會讓她活著回來。”
沈煦一把上前揪住他衣領,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他的瞳孔,“姓萬的,我沒法相信你,這不過是你為了未婚妻找的說詞,你們果然是恩愛夫妻,到了現在,你還想包庇她!”
冷汗滑過萬辰額角,他蹙眉道,“我沒必要為她開脫,文璇我很瞭解,她不會幹這種蠢事。”
沈煦冷冷注視著他,一字一句地說:“不會嗎?我怎麼相信你?當年我爸的事,你也說了不是你。萬辰,你最好祈禱你的上帝,這事跟你們沒關係。否則,我一定會拉著你,拉著你的未婚妻一起下地獄。我不過爛命一條,拉著你們陪葬,算是給柳宣謝罪了。”
沈煦一把推開他,凶神惡煞地瞪著他。
萬辰站住腳,不再辯解,沈叔的事是他一生的遺憾。再多的解釋都是蒼白無力。
小區裡很寧靜,隔壁大樓裡有幾家亮著燈,散步歸來的老人好奇地打量他們幾眼便沉默著走開。
“沈煦,”萬辰開了口,“你為什麼,沒說出我們的關係?”
沈煦眉頭緊蹙,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轉身朝別處走去。
他沒有上樓,此時此刻,他沒辦法面對一屋子柳宣的朋友。
從下午憋到現在,他幾乎要崩潰了。
柳宣,對他來說,甚至比自己命還要重的朋友,在他最困難的時候不顧一切拉了他一把的朋友。
面對記者的提問,他為什麼說不出來那句最能還柳宣清白的話。
萬辰的初戀,是他沈煦。
他給自己找了無數的藉口。
文璇不過是他們拿來博眼球的理由,吸引關注度,引起警方重視,即便他說了也與事無補。
李姨和萬叔年紀已經不小,承受不了這種打擊,當年他父親就是一個悲哀的例子,他不能拿兩位老人的身體去賭。
他跪倒在小區的草坪上,身體劇烈地起伏,他聽見自己急促的呼吸,聽見快速的心跳聲。
一滴淚,滴落在柔軟的草地上。
兩滴、三滴,他抑制不住地低聲哭泣。
柳宣的朋友可以不怕死地挑戰文璇的家庭勢力,可他,他做了什麼。
他什麼也做不到,什麼也做不了。
就連親手毀了萬辰,他也……
柳宣真的還活著嗎?會不會遭受到什麼可怕的折磨。
四年前,她的父母相繼去世,她誰也沒說,可當大家再見到她時,簡直像變了個人似的。
瘦得沒形了,眼窩凹陷,一笑,嘴邊牽起的都是皮,一雙手,只剩皮和骨,把認識的人都嚇壞了。
柳宣的心理,其實很脆弱,她怎麼可能承受得了今天的傷害。
他抬起手,一拳重重砸向草地。
無助的淚水不斷滴落,他失聲痛哭。
十七歲,古靈精怪的柳宣甩著馬尾辮跳到他面前,笑容如花朵般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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