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鐘後,湯錦年下樓來,已經脫了先前那身略緊身收腰的西裝,換了寬鬆的襯衫和布褲下來。
“你需要把這身換了麼?”湯錦年道“樓上有供換的衣服。”
梁風考慮都不用考慮,在湯錦年家脫光這種沒節操的事他是絕對不會幹的,即使這個過程不會有人看到……即使他後面還要把衣服穿上,都不用考慮。
他把西裝脫了搭在手邊的沙發靠背上,沉著地微笑道:“我可以駕馭得了這身。”
湯錦年任他隨意,拿遙控器開了電視,背靠著沙發在地毯上坐下,朝梁風道:“過來。”
梁風在地毯邊脫掉了皮鞋,穿上襪子上來,騎在沙發扶手上開啟冰箱找東西吃。
梁風道:“你喝啤酒嗎?”
湯錦年點了點頭,不看他,找電影看:“拿一罐過來。”
梁風從冰箱下層拿了罐黑啤出來,拿在手裡卻暫時沒了動作,糾結了下,側頭看到客廳旁的酒架,不回頭問他:“還是喝葡萄酒?”
沒等湯錦年回答,他眼尖瞥到一排酒瓶瓶身,一個大膽的想法躍入腦海:“vodka?”
湯錦年頭也不回道:“不喝,俄國佬的酒太烈,紅酒可以,你看你喜歡喝什麼,拿瓶過來。”
梁風反手關上冰箱門,走向酒架,一邊問:“為什麼不喝烈酒,你酒品不好麼?”
湯錦年想了下說:“不知道。”
“自己酒品好不好都不知道?你喝醉了會跳火辣脫衣舞嗎?”梁風站在酒架前,抽了瓶不認識名字的紅酒出來放在一旁餐桌上,盯著那瓶紅酒看了看,又把餐桌上擺著的伏特加其中一瓶移過來,與葡萄酒靠在一處。
湯錦年假裝一本正經正經道:“知道你想看,所以不能喝。”
梁風笑了笑,倚在餐桌上,參觀湯錦年的藏酒,繼續與他搭話:“我待會可能會喝醉,所以不管發生了什麼事,包括我做了什麼,明天都別告訴我。”
他沒開啟湯錦年的櫥櫃,看桌上有兩個闊口杯,便拿到水龍頭下衝了衝,兩杯裡都倒入了一小杯伏特加,才摻了紅酒進去。但願他們倆不會中毒。
梁風拿著酒回到客廳,上了地毯,將其中一杯遞給湯錦年,自己坐在他背後的沙發上。
“找到什麼電影了?”
“美國片。”湯錦年隨便點開一部海報看上去比較清新的電影,遙控器放在身側,三指銜著玻璃杯,緩緩飲了口酒。入口感覺辛辣,湯錦年蹙了蹙眉,卻沒感覺出什麼不對,頓了頓,繼續喝了下去。
吊燈被關掉,整個客廳昏暗一片,電影開幕,客廳內一時十分安靜,只餘電影開篇的音樂。
將酒遞給湯錦年後,梁風也沒惦記著,徑自向後靠倒在沙發上,慢慢喝著混酒。
然而電影開了不到三分鐘,主人公剛出場,門鈴便響了,兩人齊齊看向門口。
“晏總,湯少的外套還在宴會這兒,但他應該已經走了。”馮睿還在場地上,躲在角落裡吃冷餐盤。
“嗯,知道了。”晏天南手臂上搭著他自己的外套,這幾天各處晚宴不少,他也剛回來,聽說湯錦年這邊晚宴上發生的事,便過來打聲招呼,看看他是否健在。
他掛了電話,正在這時,湯錦年家門開啟了。
前任‘至交好友’與別墅主人雙雙出現在門口。
梁風:“……”
晏天南:“……”
豆丁擠在湯梁二人腳下空隙裡,兇狠尖銳地衝晏天南高吠。
“回去。”湯錦年一腿把它拱進門去。
梁風小幅度地半張著嘴,半天沒合上,他甚至覺得這可能是自己剛才喝得太猛才出現的場景。但很快,他順著晏天南身影抬眼看到對面別墅,一下全想起來了,扭過頭不可置信:“你們是鄰居?!”
湯錦年沒明白他為什麼這麼震驚,還沒等他回答,梁風眉毛抽搐地自問自答道:“原來你們就是這麼認識的麼?開什麼玩笑!”操——同父異母的兄弟在三十年後莫名其妙碰到算什麼,自己好容易看上的不知兄還是弟和前任住門對門才叫真·命運的捉弄。
晏天南神情微微驚愕,但內裡卻如遭雷擊,第一下意識便是以為這倆在自己無意的‘撮合’下竟然這麼快就河蟹了,簡直是天要亡他。
至於湯錦年為什麼也會出現在門口,完全是因為讓客人開門不是待客之道。
湯錦年仍是木魚腦袋,加上喝了酒,想的就更少了,漠然道:“怎麼不說話?”
晏天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