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搞。」
荒唐的傅昭龍,就是在這樣荒唐的環境下長大嗎?於是,後面的故事,我已經大概可以想像了──吵到後來,男人離開了,到了東南亞另結新歡,生了傅一榮;女人則是瘋了,就是我看到的老夫人。
我告訴自己,就算是這樣,傅昭龍也不值得原諒,不值得被我愛。即使原生家庭會影響人的性格丶成就,但,一個人要成為怎樣的人,不能全推給父母或家庭,乞丐窩裡也能出狀元。
知曉一切後,我應該同情那個爹不爹孃不孃的小傅昭龍,但,我沒有,「這和我無關。」我知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冷血,但,我真的這麼覺得。
※88。
傅昭龍伸手碰觸我的嘴唇,微微一笑,「我知道,但,與其讓你之後從其他人口中聽到和拼湊,我寧願由我來告訴你。」
我看著他刺眼的笑容,想著,果然是變態,講起那些往事,竟然還能笑出來──何況其中還包括未到一歲就夭折的異母弟弟。
「總之,他吵了一段時間,我的印象中似乎過了很久,但是,據張叔說,其實他們只那樣吵了半年左右而已。」
我打岔,「張叔?」這又是哪裡冒出來的角色?
「他是當年傅家的第一高手,可惜,已經過世很久了。我算是他的學生,防身術丶生存所需的所有知識,都是他教的。我身上的紋身,是他最後的作品。」
聽起來,這位張叔更像傅昭龍的父親。
「說到哪了……對,他們喝酒的喝酒丶亂搞的亂搞,那樣亂糟糟各自過了半年之後,有一天,父親突然醒過來,下定決心要和老夫人重新開始,他開始戒酒,並且要求她停止所有不貞的行為。」傅昭龍竟然笑了,「不過,你知道,人一但開葷,要再改成吃素似乎有點困難。老夫人被父親抓到了幾次,父親原諒了幾次,最後,還是受不了走掉了。」
傅昭龍的父親決定挽救這段婚姻,但後母卻改不掉外遇的習慣。如果我是他,這種時候肯定不會笑,變態果然不可以用一般人的角度去看。
不想再看變態那詭異的笑,我主動提問:「所以,傅一榮是你父親去東南亞以後和別人生的小孩?」
「是我母親情同姐妹的女僕,靜姨。」傅昭龍搖搖頭,仍是笑,「靜姨在我父親發現老夫人外遇之後開始介入其中,一來二去,最後,我父親為了保護她和那個野種,就把我丟下來了。」
我愣了一下,情不自禁伸手碰觸那個帶著笑容的嘴角,「你怎麼笑的出來?」
傅昭龍抓起我的手,親吻,「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他為什麼不帶你走?」
「父親離開前一夜是這樣說的:『大寶,你春姨現在懷著身孕,我不能帶著你,多一個孩子,我照顧不來。我這一走,你母親肯定派人來追,你跟著我增加了行蹤洩漏的危險,而且,也過不上現在這種安穩的好日子。』」傅昭龍學他父親說話的語氣和表情,讓我沒辦法不同情當年那個才四歲的孩子。
我用另一隻手輕碰他的臉頰,問,「那時候,很傷心吧?」
搖搖頭,傅昭龍終於不笑了,「我不記得那個時候有沒有哭,反正,父親為了保護那個野種,就把我丟掉了。」
知道丶與聽到,感受終究不同。明明與我無關,明明覺得一個人的所作所為不能全推給原生家庭,但,當傅昭龍敘述這些時,我卻仍情不自禁地陷入其中,「他自顧自走了,就沒想過,本來愛屋及屋疼你的女人,既然恨了他,還會對你好嗎?」我氣那個沒有資格被稱為父親的男人,話講的好聽,其實只是有了新歡,就決定拋棄舊愛和兒子罷了。
傅昭龍輕笑,「你太入戲了。」
「戲?這不是你童年時的事嗎?」我恨恨地看著竟然嘲笑我的男人。
傅昭龍又吻了吻我的手指,繼續往下說,「是啊,是很多年前了,那時候,就像我聰明的寶貝說的,老夫人恨上了父親,於是下了追殺令,說是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他像是在說別人的事情,然而,故事裡的主角明明是他口中的父親與母親。
真的是因為已經是許久前的事情,所以可以無所謂的說出來,還是為了不讓自己顯得太悲慘,只能偽裝出無所謂的樣子?
我觀察著他的表情,卻無法看出端倪。
「前面兩丶三年,老夫人花了很多力氣在找父親,幫裡的事情和我,就都放給張叔了,她找了許久,就開始變得有些不正常。。。。。。我要念小一那年,張叔向老夫人要我的戶籍資料,母親才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