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手指仍有半截在體內,我有預感他不會輕易放過我。我的身體顫抖起來,不自覺地想要起身逃跑,卻被牢牢地控制住。
雖然已經和這人做過了,但是,至少我是意識不完全清醒的。現在既然已經知道這個人是誰,這人甚至害死了許永志,我沒辦法。。。。。。
「害怕嗎?」他的聲音可以說是心疼的,「辛,不要怕,我保證很溫柔。」
「不要!」我的身體不再掙扎,以言語對抗。
──我終究還是怕痛的。雖然,以前的我並不怕痛。
以前,當我還沒認識傅昭龍之前,我曾經很會打架;甚至可以說,是喜歡打架的。因為,那時候的「打架」,幾乎都是我打人家。
我還記得某個午後,我在彈子房贏了錢,卻被不良少年圍攻。我以一檔十,打跑了一班小混混,那些沒用的渣滓,口中不依不饒地說著失敗者一定會說的,「有種不要跑。」
然後,我在朗朗的日照下,躺在巷子裡鋪著柏油的地上,享受藍天白雲,雖然拳腳之後,身上難免還是有點傷痕,指節也因為揍人而疼痛,我卻仍然覺得很放鬆。
我曾經喜歡暴力的拳腳相向,畢竟,我總是贏的那個。
現在想起來,那竟是我最後一次與人打架,也是我最後一次進彈子房──回想起來,那似乎是我最後的青春。
也許你會像我爸一樣,覺得既然是男人,被強。暴也沒什麼好哭天搶地的,就當作被狗咬,總是會過去的。你也許會覺得,那件事都過去兩三年了,中間又有許詠志愛我,我早該淡忘當時的傷痕──男人,不該像我這麼嬌氣。
但是,我沒辦法。就算你告訴我,你也是男人,你也曾經被強。暴過,你真的覺得只是被狗咬了一口那麼倒楣而已。。。。。。但是,你不是我。我就是過不去丶好不了。
被貫穿丶被毆打──那一天,被心愛的人毫不留情地趨趕,明明心難過到快要爆炸了,但是,我還是清楚的記得傅昭龍遺留在我身上的每下拳腳,以及身為男人卻被另一個男性狠狠貫穿的屈辱──那麼疼丶那麼痛。
在那之前,我是天子驕子丶資優生,甚至連打架和不良嗜好都很厲害;在那之前,這輩子不曾那麼卑賤又狼狽過。
那天,我在醫院裡醒來,分不清自己哪裡比較痛。。。。。。自尊?手腳?軀幹?後穴?還是千蒼百孔的心?我只知道,我毀了丶徹徹底底地崩壞了。
那之後,我就怕痛了,一點點痛也沒辦法忍受,就像要被稻草壓死的駱駝那樣。雖然看起來,那場強。暴的外傷早就痊癒了,但是,對我來說,始終沒有好過。
於是,因為怕掙扎會惹來疼痛,我只敢說不要,卻不敢再用力抵抗,甚至,很多時候,連不要也還沒說,就已經放棄了。
「雖然說不要,你的身體卻沒有抵抗啊。」傅昭龍像是在哄年幼的孩子,手指按壓著內壁。
「你害死了許詠志。。。。。。」我哭了出來。
「哭什麼呢?」出乎意料地,他的手指退了出來,環在我的腰間,口氣竟有絲懊惱,「我有說是我殺死他的嗎?新聞不是有播報嗎,那是銀行搶匪的流彈。」
他少見懊惱語氣讓我停住哭聲,我轉頭,小心翼翼地觀察他的表情:「。。。。。。不是你嗎?」
他笑著捧住我的臉,「這樣說吧,如果我發現現在的你,而他又還沒死,我多的是方法解決他;不過,這樣想起來,那個衰鬼很幸運,自己先死掉了。」
我看著那張笑臉,只是幾句話,我心裡面的寒冷就突然被拂平了──許詠志的死,與他無關;那真的只是一場意外而已。。。。。。
即使他是卑劣的惡人,我卻相信他說的;他是真小人,沒理由對我說謊。。。。。。
「不是我做的,你很高興?」他挑高了眉,饒富興味。
他的話讓我愣了一下。他這樣說,是什麼意思?他以為我是因為重視他,因此,知道許詠志的死與他無關,我才會這麼開心嗎?
「我只是很高興他不是我害死的。」我冷淡地看著傅昭龍。
沉默了一下,他臉上的笑意更濃,「原來,你也不怎麼愛他嘛。。。。。。」
「你是什麼意思?」我眨掉了淚水,望著那個笑得很自得的,在我面前幾乎無所不能的狂妄男人。
「你說呢?聰明的寶貝?想一想,你真的愛他嗎?」他笑得令我心虛,「你只是因為他對你好,才捨不得他吧?要說愛,我看,你對我的愛,都比對他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