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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這個時候,我該相信誰?我能相信誰?

突然傳來廣播的聲音:「丁生生同學,丁生生同學,您的朋友正在一號服務檯等您。。。。。。」

我聽到呂釧兒的手機也傳來相同的廣播。我一驚,連忙掛上電話,並將手機關機。

傅昭龍說,本來學校後門,他也安排了其他人在等我,莫非就是呂釧兒?我知道自己疑神疑鬼,很可能會搞丟自己唯一獲救的機會,但是,現在的我,很難不草木皆兵。

我跟著人潮心慌意亂地往前走,想著,如果呂釧兒真是傅昭龍的人,那麼,這個休息站一定也佈置了不少傅昭龍的人馬──這就是他後來允許我到休息站盥洗的原因嗎?

人越多丶越安全,想要逃避追蹤,就要混在人群裡,最好是和我年紀相近的人群。目光搜尋著,我發現服務檯那邊,聚集了一群和我年紀裝束差不了太多的年輕人,他們七嘴八舌地說著丶張望著。

「丁生生呢?有看到嗎?」

「啊!看到了,看到了。」

有幾個人將手指指向我,我有些緊張,突然身後有個男孩的聲音說,「不好意思,借過!」我回頭,發現那是個嬌小可愛的男孩,他舉高手,正在用力揮動著。

38。

我不是擅長和陌生人交談的人,但是,我仍硬著頭皮,編了和女友吵架,被丟在休息站的藉口,讓這群大學生送了我一程。

我混在年齡與我相近的一群大三生裡,走出休息站的販賣區,並上了他們的遊覽車。

二十八個學生,有男有女,加上一個男老師,共二十九人。這臺遊覽車,則是三十四人座的,因此,車上還有好幾個位置。

我後來才知道,這是臺北K大二年級的班遊,待會出了休息站,遊覽車就要直奔回臺北了。

雖然方向與我回校是相反的,但是,反正明後天是假日,我想回臺北後,也許可以先回家住兩天。我想,傅昭龍應該沒想到我會回家。

我編的理由很合理,這些學生也理所當然地不忍心多問「心情悲慘」的我。

直到一個人獨自坐在遊覽車中間靠前的座位上,我仍有些不確定自己真的已經逃出了。

車子安靜地向前行,沒多久,就聽到此起彼落的鼾聲。但是,因為心裡始終覺得不踏實,所以,我並沒有睡著。

突然有個人靠過來,我緊張地轉頭望向那人,是那個叫做丁生生的。

「這個給你,我在減肥。」他小聲地說,遞來一罐罐裝奶茶和一個飯盒,我愣了一下,發現他一邊說,還一邊擔心地左右張望著。

我以為我逃出了,結果只是傅昭龍的另一個安排嗎?我沒有伸手去接,幾乎要絕望的大叫;突然冒出一雙大手劫走了那個飯盒。

「老師!」個子嬌小的丁生生一臉做壞事被逮個正著的表情。

「你倒好,我做給你吃的,你當過路財神當得很高興嘛?」斯文的男老師推了推眼鏡,對著丁生生笑得有些危險。

「呃。。。。。。」丁生生轉頭要逃,卻被男老師直接拎住領子。「我在減肥,這個月胖了一公斤!」

「你還是太瘦。」那位老師的口氣不容置疑。

「他比我還瘦!」丁生生的手指著我,小聲地抱怨著。

將奶茶丟到我身旁的椅子上,男老師對我點了點頭,「給你喝,我包包裡還有。」說完,丁生生就被那位男老師拖回前方的座位去了──連著那個飯盒一起。

微妙的互動,是一對吧?我想到了我的許永志。我們不是那樣的相處模式,可是,我們也是老師和學生。。。。。。

我突然無法再思考,眼眶熱了起來。伸手,拿起那罐奶茶。鐵罐子在掌心有些冰冷,我卻覺得自己的心更冷。

許永志,我竟連好好想念你丶好好悲傷的權利都沒有。

想起自己一整天幾乎都沒有吃東西,開啟那罐奶茶,啜飲了一口,喉嚨酸楚,明明很甜,卻幾乎無法吞嚥。

※※※

車子停在K大的校門口時,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路上有些塞車。K大不在捷運站附近,不過,搭計程車到捷運站的話,應該只要兩百出頭就夠了。

我家在捷運附近,只要搭計程車到捷運站,就不愁回不了家了。

老爸老媽看到我肯定很驚訝吧?仔細想來,因為過年的時候我留在臺中陪許永志,因此,竟然從去中部唸書之後,已經有將近一年不曾回家了。

站在馬路邊,招了半天,也許是週末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