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害怕,就是不想看見你。”
我白了他一眼繼續擦頭髮,沒讓他淋著雨滾出去已經是仁至義盡了,現在還挑三揀四的毛病不少。剛才他壓著我的手拽我褲子的仇我可還記得,要是真放他進我屋裡睡,誰知道他晚上又要折騰什麼東西,想到和他共處一間房就莫名的覺得有些恐慌。
“我晚上睡覺很老實,絕對不會搶被子或者和你搶床位的,你忍心讓我一個人在客廳喂蚊子嗎?”
斜眼看他一眼,我冷冷的說道:“你愛睡不睡,不願意待在這裡就滾出去,我困了先睡了,明天早上我醒的時就要看到你買回來的早餐,否則……哼。”
說完我頭也不回的走進臥室順手把門鎖上,俗話說防人之心不可無,對於蘇啟明這種意圖不明的“色狼”更是要嚴加防範。
任憑他在門外撓門撬鎖鬼哭狼嚎,我仍舊心安理得的躺到床上,閉上眼睛開始睡覺。
蘇啟明:“夏川,你這是公報私仇;怎麼說我剛才也為了扶你扭到了腰,你就忍心這麼對我?”
我:“……”
蘇啟明:“中國是法治社會,講人權的,你現在把我一個人關在外邊喂蚊子是赤|裸|裸的人身傷害!”
我拿著枕頭死死地捂住耳朵,不聽想聽蘇啟明的廢話,但是他的嗓門實在是太大了,別說是隔著一扇門了,就算樓底下的人都能聽到他的鬼哭狼嚎。
一咬牙,一瞪眼,我恨恨的瞪了房門一眼,撩起被子蓋住腦袋,我就是不搭理你,你嚎吧,有你累的時候。
“夏川,外邊好冷啊……大雪封山只幾天家裡已經揭不開鍋了,我把喜兒送給你當老婆還不行嗎,讓我進去吧!”
拎起一隻拖鞋狠狠的砸在門上,“蘇啟明你TMD有完沒完!?這三伏天的哪來的大雪封山,別在這裡充楊白勞,哪涼快哪待著去。”
“屋裡最涼快,你讓我進去吧。”
“你再嚷嚷一句信不信我立馬把你扔出去淋雨?說不定就你這德行的,出去一個雷就得劈死。”
“……”
我冷哼一聲,倒頭就睡,料他不敢再這裡蹬鼻子上天。打蛇要打在七寸上,知道房子是蘇啟明的死穴,所以一定要掐住往死裡戳。
於是世界清淨了,可以安心睡覺了。不用想我都可以預見的到蘇啟明撇著嘴窩在沙發上,委委屈屈的咬被角的樣子。
夜半,身體忽然變得滾燙,像是幾盆沸水澆在身上一樣,從四肢百骸湧出滾滾熱浪,熔鑄了全身的神經。整個胃被塞進絞肉機一樣疼痛,裡面的食物翻雲覆雨衝上食道,頭痛欲裂,伴隨著高熱身體也開始變得奇癢無比。
睜開眼睛,眼前一片漆黑,想要掙扎著坐起來,可是四肢怎麼也動不了,全身的毛孔立起來,像是有小蟲子在身上爬。
窗外的暴雨還在持續的下著,耳邊嗡嗡的徘徊不知道是什麼發出的詭異聲音。
嘴唇乾得厲害,一陣陣嘔吐感逼得我快要窒息。
“唔……唔啊……疼……”
拼命地搖晃著腦袋想要擺脫這種恐怖的感覺,告訴自己這是個噩夢,等醒了之後一切都會消失。但是胃部的絞痛卻提醒著我一切都是真的,這並不是夢境。
誰來救救我……難受……好難受……
突然眼前模糊一片,漆黑色的夜被漸漸衝散。
令人恐懼的漆黑忽然變成一片雪白,天空飄著鵝毛大雪,世界上被覆蓋上一層純淨的白色。小小的籬笆院子裡柵欄上,積了厚厚的一層雪。
“媽媽,媽媽,你快出來看,今天的雪好大好漂亮啊。”
“小川既然這麼下雪,那媽媽帶你出去玩好不好?”
“嗯嗯,我要去堆一個大大的雪人!”
小小的男孩和媽媽手牽著手,一步一個腳印的走在漫天的風雪裡,圓圓的小臉被凍得通紅,可還掛著爛漫的笑容。
天空灰濛濛的越壓越低,陣陣冷風吹過,公園裡傲然挺立的松樹上的積雪被吹落,簌簌的掉下來。
小男孩揮舞著手臂咯咯的笑著,高興地在雪地裡團著雪球,鼻涕凍得都要流出來了,可是他吸吸鼻子繼續玩。
“媽媽,你看我團的雪球大不大?”
“嗯,小川最乖了。媽媽現在有事情要做,小川答應媽媽在這裡自己玩不要亂跑,一會兒媽媽就回來好不好?”
小男孩睜著圓圓的眼睛,若有似無的點點頭,對媽媽揮揮手繼續樂呵呵的堆雪人。
媽媽的圍著紅色圍巾的身影漸漸的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