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裡不方便細問。要我和他談談再決定見面時間麼?”
我猜,就算有結果,相必也是個模模糊糊的推測而已。電視上常看私人偵探如何厲害,假以時日就可以讓天下真相大白。其實是錯的。
世間的作惡,哪裡真有壞人故意留著恰好讓人定罪的證據?所以,我對高酬聘請的偵探並不抱太大希望。或者,深一步說,我所希望的,只是他可以稍微證明一下,馬來西亞那包白色的粉末和與將沒有關係。
何其可笑,是嗎?理智上深信與將的絕情,感情上卻無論如何不能接受。是否每人,都有宛如分裂的靈魂?所以,我並不急著知道結果。多一天懸疑,對與將就多一天期望。如果那偵探上到我的辦公室,對我認真地說:“黃先生,我已經找到足夠的證據,證明對您栽贓的是榮氏的董事長榮與將。”
如何應對?或者,他更甚地來一句:“我們已經有足夠的人證物證,是否要對他提出起訴?”那又怎麼辦?無聊的假設。
“董事長?”洪冰還在面前,等著我的回答。
我猛然一醒。每想起和與將有牽扯的事,難免就會心神不定。心下感嘆。“約在明天下午吧。會議後,三點,半個小時。”我翻著桌上的檯曆,試圖掩飾自己剎那的失常。
其實不用掩飾,洪冰想要的不過是一個答覆。她快速地記錄下來,去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事務繁忙得很,無暇再去推測那偵探查到什麼東西。
我將注意力重新放在桌上的檔案上。公事其實是很枯燥的。我一天批了大量的檔案,籤每一個名都要小心翼翼,思慮再三。不禁想起以前看也不看提筆就籤的日子。
人心不足。沒有權的時候想爭,有權的時候嫌累。
晚上回家,一進門就聽見廳裡的麻將聲。坐在桌旁的居然是老爸。和三位常來的伯母湊成一圍。
“媽呢?”我奇怪。
老爸摸了個牌:“白板,在廚房。”
“在廚房?”
我的聲音和另一位伯母高昂的“碰!”撞在一起,老爸壓根沒聽見。我走到廚房,香氣迎面撲來。
“好香!”媽在廚房中忙碌,我倚在門邊,忽然心裡滿溢幸福,帶笑讚道。
媽回頭,拿乾淨的毛巾擦擦手,走過來給我一抱。“回來了?”
“媽,為何心情這麼好,居然下廚?幾乎把我嚇了一跳。”
“下廚有什麼不好?為老公兒子洗手做羹湯,福也。”媽越老越風華絕代,原來時間有如此魅力。我呵呵傻笑。
媽的廚藝真的不差。當晚的四菜一湯,特別滋味。我和老爸把所有的碟子一掃而空。
媽問:“味道如何?”
“好!”
“好!”
不愧父子,立即異口同聲。自然聽得媽笑顏盈盈。
七點半肥皂劇開始,那是媽的必追節目。媽立即起身往電視那去了。
我小聲問:“今天是什麼日子?如果是結婚紀念日什麼的,是否要送禮物?”
老爸伸頭過來,小聲答:“今天你爸上陣,幫你媽頂一圈麻將,約好輸就我下廚,贏就她下廚。”
“哦,爸大贏。”我瞭然:“原來是賭債。”
“嘿嘿,求了其他三位麻將友,故意輸給我,讓我好好吃一頓。”老爸忽然狡黠一笑。
原來如此。我也跟著陰陰笑了起來。媽輸了做這一頓飯,其實心裡也是甜蜜蜜的。只要她不知道老爸的伎倆。多年夫妻,耍點小花樣,算增進感情。只是,又何嘗不是欺騙?心情驀然沉重起來。
我想到與將。如果永遠被矇在鼓裡,是不是也能象媽一樣盡享幸福?事情不能一概而論,可是,情不同而理同。我當然不能指責老爸不對。對與將,又怎能不責?我忽然嘆氣,放下筷子。
“生生,怎麼了?一臉鬱悶。”
心裡想的事情太多,尤其是欺騙與不欺騙,覺醒與不覺醒,幸福與不幸福……一團漿糊。只能選能說的事來說。“關於馬來西亞的事,也許明天就可以知道結果。”
老爸也放下筷子:“你擔心?”
知子莫若父,不愧是我爸。我點頭,苦笑道:“好象你兒子還是沒有什麼長進,小小事就心情忐忑。”
“這是你命中大劫,不能算小事。”
我抬頭,看著老爸。爸說:“古代的人,喜歡以物易物。你和與將換東西,自己先把東西給了他,已經落了敗局。如果他能遵守平等交換原則,把該給你的給你,那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