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道,“我被軍隊裡的人打,他救了我。”
“我十六歲的時候進入1區的軍隊,當時的軍隊很龐大,一個隊伍下面還有十幾個支隊。我被分配在最後一個支隊。”
“人一多,就容易產生摩擦,尤其我還是個新進去的新兵。”
“當時進軍隊的要求很低,滿十六歲,身體合格,就能進去。”
“如果是現在,必須經過考試,稽核,我們要的是最好的。當時的軍隊,看重的是數量。每一座城市的軍隊和軍隊之間,都在進行互相攀比,人數多是佔優勢的。”
“我有沒有和你講過父母?”
方若雨搖搖頭,表示沒有印象。
顧南山繼續說,這次是以回憶的方式:“男的在前線戰死,女的去找他,被子彈射穿脖子,當場死亡。他們的屍體隔著十個人的距離。這是我的父母。”
方若雨隔了好久才說,“你爸爸也是軍人?”
顧南山點頭,“沒錯,他做了一輩子的軍人,但他的一輩子,也終結在了戰場。他一輩子沒升過職,所以我當了司令,是想當給他看,他沒做到的事情,我做到了。某種意義上來說,我值得他為我驕傲。”
方若雨心酸地看著他,“你很厲害,我們都知道。”
顧南山的眼眸還是沉下來,“可惜最應該知道的那個人卻死了,你想對他說什麼,都沒有人能做出回應。所以,我不能再次允許珍惜的人、喜歡的人消失在我的生命裡,我能保護的,就要拼命保護。方若雨,你明白嗎?”
他的臉色還是很嚴肅,方若雨看著他又低下頭,小聲地說,“我當然明白。”
在山路上,顧南山抱著他流淚的那一刻,他就明白了。
可他們彼此的心中都有一個心結,顧南山的心結是方若雨曾經背叛過他,所以他前一刻還想對方若雨好,又會因為這個心結而變得冷酷。方若雨的心結是顧南山和他的情人做的事情,其實,他背叛過顧南山,顧南山也背叛過他,兩個人算是持平了。但只要一個人還沒有放下,他們就沒辦法在一起。
顧南山沉默了,方若雨只能把話題繞回去,“因為這個,你進了軍隊?”
“還有一個原因,我沒有地方去。當時的軍隊算是一個收容所,誰都能進,很多和我差不多大的男孩都去那裡。我想到他也是軍人,我就去了。很多人害怕子承父業,但我覺得軍人這個職業很好,如果是我,我不會拒絕。”
方若雨又問,“進去以後呢?”
“我就在軍隊裡和許多軍人一起訓練,每個人訓練的量都是一樣的,如果有人中途熬不住,受不了,也不能退出。從進軍隊的那一刻,直到死去,我們都是作為一個軍人。而且當時正是拼數量的時候,司令怎麼會讓你退出。”
“和我同時進去的有幾個人,別用那種眼神看我,裡面沒有王名。”
方若雨低頭看王名的資料,發現王名年長顧南山幾歲,他比顧南山早進軍隊。
“我剛剛說過,我們都是一樣的訓練量。但其實這樣很不公平,原來就在軍隊裡的人都習慣了這麼多的訓練量,而且他們的年齡也比我們大。換句話說,新兵,是處處吃虧。”
“他們都撐不住,其實我也是。”
“一部分人生病了,我沒有病,但我壓力很大。”
“在軍隊裡沒有善類,我們不需要講義氣,對待新兵有他們自己的規矩。他們認準了我們新進來的膽小,又什麼都不會,所以最開始的時候,我們是他們解悶的東西。”
“我看見過一個人,被欺負了以後在司令部大哭。”
“可司令理都沒理他,回去了以後還是要被欺負,並且,欺負的更狠。”
“正因為我明白這個道理,所以我沒有反抗。”
方若雨想,顧南山一直擅長隱忍,這也是他能坐到司令這個位置的原因。
“直到我發現一個人不見了,後來,我看到了他的屍體。”
方若雨猛地看向顧南山,“他死了?”
顧南山閉眼,“對,雖然不知道死前經歷了什麼,但至少知道,他死的很慘。”
“損失了一個人,司令當然著急,但他只是懲罰了那些害他死的人。這個結果,我料到了。”
“所以在他們打我的時候,我不想要那樣的結果,我反抗了,沒什麼用。引來了王名,他救了我。”
顧南山向方若雨解釋他剛認識時候的王名:“王名比我早進軍隊,他這個人,平時沒什麼話,剛進來的時候也沒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