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因此這部電影成了大家維護一段美夢的共同傑作,各個領域的名人名字出現在幕後的感謝名單上,唯獨“戰爭場面導演”後面是清清楚楚的“匿名”二字。後來某一天,基地指揮中心的安檢室收到了碩大無朋的四隻大紙箱,沈甸甸的,清清楚楚寫著指揮官的名姓,他們不敢拆封,卻不得不檢查,只能通知程亦涵討個辦法。向來縝密的副官略一思忖便勇敢地開啟了箱子,果然。
那天晚上,江揚收到了這份禮物,最原始的電影複製,封裝在大木箱子裡,端端正正躺在他的辦公桌上。
那個週末,江揚請他的好兄弟們喝下午茶。茶宴理所當然地成為了“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交代會,慕昭白甚至帶了一根錄音筆。江揚把那枚玫瑰色的書籤放在桌面上。
“樂欣給我這個時候,是冬天在拍外景,冷得要死。沒錯,我去找她了,從電影裡找。她的故事是世界上最不能夭折的夢,我補了撤資後巨大的缺口,還帶了一個動畫小團隊。電影的進度不慢,我只是去拍戰爭場面。”江揚靜靜地講述,彷彿一切都是十幾年前發生的,他雖然是主角,卻已經能夠置身事外,客觀冷靜。“說實話,我很想拍完了再回來,但是我知道那個網路會議需要我出現,以中將的身份。”
程亦涵的眸子一閃。
“大家辛苦了。”江揚舉杯,上好的普洱,醇美,他抿了一小口,卻絲毫沒嚐出幸福的甜蜜。
已經是深冬,布津帝國邊境基地飄下今年的第一朵雪花。
番外《軍中情人》
蘇朝宇看著江揚,說:“抱緊我。”
江揚沒有,他俯下身子,試圖用人工呼吸來延續那一絲一絲正在流逝的生命,唇對著唇,熱度慢慢褪去,他慌亂地說:“你不會有事的,救援馬上就到了。”
蘇朝宇的眼前迷濛一片,依稀感覺到江揚一拳砸在雪地上,雪沫飛濺,冰冷刺骨,他動了動嘴唇,卻沒有聲音發出來。
江揚好像托起了他的身體,可是他已經感覺不到那個全力的擁抱了。
他聽見有人驚慌地叫著“長官”。
“長官,他死了。”
他死了?
他死了!
蘇朝宇從夢中驚醒,臉頰上有水痕,他靜靜地躺了一會兒,身邊只有明星的呼吸聲,它像只小狗一樣蜷著身子睡在角落的毛毯上,一時彷彿在嚼什麼,一時又踹踹腿腳,它也在做夢哪。
蘇朝宇深深吸了口氣,掀開被子起來找酒喝,凌晨4點,天光微明,特別行動隊的院子裡十分安靜,哨兵正進行今夜的最後一次換崗,他在露臺上坐了片刻,春夜仍有寒意,他就拽了條毯子披上,撥江揚的電話玩──這個時間,私人電話都是留言,聽著情人一遍一遍含著笑意說:“我是江揚,我現在不方便接電話,請您留言或撥打副官電話,我會盡快回復。”
蘇朝宇裹緊毯子,冰啤酒入喉卻是暖的,他嘴角含笑,明天是假期,我的江揚。
江揚始終知道,他的蘇朝宇在很大程度上是個喜歡熱鬧和群居的人,喜歡當大哥,喜歡和兄弟們一起拼酒,打鬧,做各種各樣瘋狂的事情,所以他從來都不干涉,更不試圖佔用蘇朝宇所有的私人時間。週末前一天,指揮官辦公室照例收到了購物網站寄來的大包裹,簽收的人是程亦涵,他把安檢過的包裹送到江揚辦公室,一邊喝咖啡一邊挑自己喜歡的。
“怎麼換了口味?”程亦涵翻出幾張典型的高科技大片,還有幾位著名情色大師的經典作品,不由十分奇怪,對照訂貨單看了半天,確認無誤才問。
江揚合上最後一份檔案,一面關電腦一面回答:“蘇朝宇喜歡的。”
程亦涵大笑。江揚笑著解釋:“他強打精神陪我看藝術電影的樣子實在是……雖說每次到最後他都睡得很愉快很可愛吧。”
“你的同學們一定會相當驚詫。”程亦涵捲走幾本偵探小說,“今晚我跟小慕去野營,週日晚上回來。我聽說蘇朝宇少校不在家過週末?”
“其實對於那些打著哲學或者人性的幌子,故作高深的藝術電影,我早就膩了,誰敢說我?”江揚點頭,一面把影碟和書籍裝進公文包一面回答,“說是隊裡要錄藝術節的劇目,昨天半夜打了一打電話過來,早晨我打過去,他又關機了。”
“訓練時間接聽私人電話,只怕某指揮官又要嚇唬人的。”程亦涵調侃著抽出一張情色電影,封面上的女子有蜜色的細膩肌膚,背部的線條柔美多情,黑髮如雲,“這個也是?”
江揚大笑:“他的兄弟們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