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差不多了。”因為低著頭,林吾誠並沒有看到吳文宇滿臉的彆扭,只是瞥了一眼右手上貼著創可貼的部位,不怎麼在意地說著,“不到三厘米長的口子,居然也能血流如注。幸好不是熊貓血,不然就罪過了。”
“哦……”
兩人一時再無話可說,氣氛不由僵硬下來,說不上尷尬沉悶,只是叫人覺得不舒服。
處理完胸前的傷口,接著就是臉上。
抬頭看到吳文宇半眯起的眼中流瀉出的一絲陰鬱,林吾誠才陡然察覺到空氣中的詭異,心想著要緩解緩解氣氛,於是咧開嘴發出一聲嘲笑,“我可是聽說吳大少爺打遍城西無敵手,怎麼今天被人揍成這樣……難道是天氣熱,中暑了?”
被這麼輕視,吳文宇只是懶懶地看了林吾誠一眼,不帶什麼情緒地辯解:“對方有五個人。”
“你覺得我們下次買個玉米色的保溫桶怎麼樣?還是說,買個結實點兒的要好些?”
左右沒看見保溫桶的影子,林吾誠猜想應該是壯烈犧牲了,牛頭不對馬嘴地試探了一下,果不其然就看到吳文宇臉色變得難看起來,鮮見地沒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吼了出來。
“我說你到底是不是男人,連打群架和群毆都分不清楚——哎喲,哥,你輕點兒、輕點兒——”
“你剛剛說什麼?”耳邊似乎掠過一個久違的音節,林吾誠不禁停下手裡的動作,直直看向吳文宇。
吳文宇一愣,反應過來自己竟然輕易就喊出那個稱呼,極不自然地別過頭,避開林吾誠滿含期待的眼神,淡淡道:“沒什麼,你聽錯了。”
“……哦。”
林吾誠低頭。
沉默再次蔓延。
第二天是星期六。
吳文宇本來還在慶幸不用頂著那張被碘酒塗得慘不忍睹的臉出門,卻終究沒能抵抗得住林吾誠在他耳朵邊上不住地磨繭子,慢吞吞地找了頂帽子戴上,就被一陣風地拖下了樓。
“去哪兒?”
因為戴著帽子,看不了沿街的風景,吳文宇百無聊賴,只好忍著怨氣跟林吾誠搭話。
“急什麼,到了就知道了。”
看也不看吳文宇,林吾誠說完就發動車子,靛青色的Jaguar呼嘯一聲衝出停車場,駛上S市因週六而變得倍加擁擠的街道。
不耐地撇撇嘴,轉眼看到林吾誠一邊開著車還在一邊吹口哨,吳文宇突然就有種想揍人的衝動。
因為堵車,本來預計十幾分鐘的車程被拉長至半個小時,林吾誠也高興不起來了,吳文宇的臉色則是要多難看有多難看。感受到吳文宇身上散發出來的強烈怨氣,林吾誠下了車也不多說話,領著把帽子壓到不能再低的吳文宇就往前走。沒走兩步,就聽身後傳來一聲充滿嫌棄的質問。
“我說,這到底是什麼鬼地方,破破爛爛的?”
吳文宇說著,又眼帶懷疑地打量了面前的不明建築物一番,實在想不通這麼陳舊的房子怎麼會建在這麼繁華的地段。
林吾誠帶吳文宇去的地方,是S市初建時的體育館,因為場地太小已被廢置多年,兩年前被幾個人合夥盤了下來,開起了各式各樣的訓練班。恰好有一個就是他大學同學,開的是空手道館。知道他是真有兩下子,為人也不錯,林吾誠才帶吳文宇來了這裡。
“問那麼多幹什麼,還怕我把你騙進去宰了不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沒膽了!”
一句話,成功地讓吳文宇臉上現出一絲不悅。
滿意地掛起一個得逞的笑容,林吾誠一把拉過站在原地不肯動的吳文宇往門裡一推,看似心情很好地說:“信不信由你,這可是貨真價實的敗絮其外,金玉其中。”
霎時間花了眼——
雪白的牆壁,華麗的燈飾,純實木地板的籃球場,全新的高檔門窗和運動器材……這可比學校的體育館高階多了。
吳文宇雖然還是撇著嘴,眼睛卻突地一亮。林吾誠看了只是一笑,沒再說話,領著他繞過正在授課的籃球場,從另一邊下了樓,拐進地下的一間房間。
林吾誠剛一推開門,吳文宇就聽見一陣整齊的呼喝之聲。猜想這應該就是今天的目的地,臉上是興趣缺缺的表情,心裡卻在好奇著裡面會是什麼訓練班。正想著,林吾誠已經一把把他拉了進去,反手關上門,對著空氣大喊了一聲,“廖樊,過來一下。”
轉過身,看到吳文宇臉上一閃而逝的怔愣,林吾誠不由吹了聲口哨,“怎麼樣,值得大少爺你頂著那張破了相的臉出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