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條作為法律依據,要求葛柏在一星期內解釋其財富來源。有訊息稱,葛柏已證實的財產超過437萬港幣,是他進入警界以來全部薪金的6倍。”
馮坤一怔,猛地放下茶杯,任淺褐色的茶水濺上他最喜歡的繡花桌布:“小余呢,給我把小余找來!”
“舅舅,什麼事這麼急啊?”
馮坤指著電視道:“你快看新聞——警方這次怕是來真的,連三號頭目都搞,下面就該一一清算了!”
小余瞧了一陣,不以為意道:“估計又是雷聲大雨點小。葛柏正在辦提前退休,眼看就要回英國享福,按差佬的速度,證據沒那麼快搜齊。”
“我看不像。”馮坤搖搖頭,“香港的老夥計放風說最近搞了個太平紳士,聽說之前和英國佬勾勾搭搭,要成立什麼廉政署‘打老虎’,你看,這不就打出只‘大老虎’!”他點了支菸,心痛道:“我辛辛苦苦經營了十幾年生意,乾乾淨淨,那兩個煞星偏偏在這時候來,還不知要攪出什麼雞毛鴨血!”
這公司說白了就是執生叔貪汙幫會黑錢偷偷建的,平日運些“硬貨”,雖無大動作,但說“乾乾淨淨”無非是自欺欺人。小余腹誹舅舅安穩日子過久了洩了膽氣,表面上仍附和了一番,末了才道:“但執生叔昨天在電話裡說得明白,要咱們趕緊把地盤‘拓一拓’,這可不是件容易事。既然專門從堂口派了人,咱們不用白不用,萬一出了岔子,執生叔那邊也怪不到咱們頭上啊!”
馮坤想到那位沾親帶故的族兄,不由脊背一僵,掩飾地咳嗽幾聲,問:“那兩個傢伙有什麼動靜?”
“他們昨晚醉得厲害,我安排在附近的酒店休息了。”
馮坤皺起花白的眉毛:“不是讓你盯緊些麼?”
小余笑道:“舅舅放心。酒店的監控錄影我叫人盯著呢,沒什麼異常。”接著又將昨晚的情況詳說了遍,評道:“藍飛衝動又好面子,沒什麼心機,那個阿凜不聲不響,沒什麼存在感。我看他們就是尋常混混,身手倒還不錯。”
馮坤換了幾個頻道,搜尋更多香港新聞,過了一會才悠悠道:“他們如何我是不知,但執生這人,死人頭上都能刮出一層油,怎麼會派兩個廢物過來?”
小余一時啞然。馮坤看著染汙的桌布,嘆口氣:“我老頭子只是提個醒,打打殺殺的事還是你們年輕人出手吧。唔,就從那個陳含開始。”小余大感意外:“殺中間人似乎……”看清馮坤意味深長的神色,小余恍然大悟,“我這就安排!”
10。 不速之客
victor律師事務所就在落日大道的一座寫字樓裡辦公。區別於部分同行,陳含將業務重心放在商業法律諮詢上。而立之年的陳含出身於典型的香港中產階級家庭,有留歐經歷,來菲律賓堪堪三年就在這個排外的圈子裡嶄露頭角。這天晚飯時分,他準時出現在寫字樓的地下停車場,固定車位卻空空如也。
他四下尋了一遍,毫無所獲,只能來到值班亭外敲敲緊閉的窗戶。“誰啊,吃個晚飯都不讓人省心!”年輕的聲音微有些啞,配上拉長的粵式語調,有股慵懶的氣息。陳含一愣,剛覺得耳熟,眼前就闖進個微卷的黑色腦袋。“是你?”陳含不由露出微笑,“新發型挺nice。”
只是顏色不適合。
年輕人穿著保安制服,嘴唇油光發亮,手裡還拿著半串炸得金黃的鵪鶉蛋。見是陳含他似乎有些窘,簡單點頭示意,聽完丟車的情況,便鎖上門:“我幫你找找。”“不如看看監控錄影?”“不用那麼麻煩。”年輕人擺手就走。
麻煩麼?陳含不由失笑,隨後跟著。那天在餐廳年輕人穿得頹廢,沒看出他有一副倒三角的好身架,尤其是制服下的雙腿修長筆直,養眼的很。陳含微微一笑,忽聽對方“咦”了聲,問:“藍色福特,是不是你的?”陳含循聲而來,掀開車蓋布,正要搭話,一個布袋從天而降,接著是迎頭一擊。
身子搖搖晃晃,如懸半空,後頸火辣辣的疼。陳含咳嗽幾聲,猛然轉醒,發現眼前黑濛濛一片,原來頭上戴著罩子,脖頸處被繩子累的發緊。他試著動了動身子,發現手足均被捆得牢靠。於是他停下動作,不再浪費體力。靜聽片刻,他判斷自己可能被關在一輛舊貨車的後廂裡,不遠處還有一縷陌生的平緩呼吸。他朝那方向緩緩挪去,不一會,碰到個溫熱的身軀。
接近的一瞬,那軀體彷彿槍管裡的彈簧瞬間繃緊。陳含的心砰地一跳,這是緊張與興奮的預兆。但那美妙的殺氣瞬間褪去,讓他不禁遺憾起來。“M的,什麼鬼地方。”對方罵罵咧咧地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