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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

唐德不小心被唐夜擺了一道，心裡當然是非常不高興的，就連唐老爺子跟他說要他好好做，已經決定把位置傳給他，他也高興不起來。

另外還有一件事也讓他很不爽——唐老爺不肯迎娶他母親。

唐德在三年前知道母親的瘋病是裝的，如果硬要說她瘋，也是她的脾性變的極端，跟過去他所認識的媽媽完全不一樣，但這並不影響他母親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她要他奪得唐家所有的東西，這當然也是他立志的目標。

唐老爺認可他的能力，認可他這個人，卻不肯要他的母親。唐德把老爺子的這個決定告訴母親後，她瘋狂的幾乎打碎了家裡所有物品。

唐德靜靜看著母親的舉動，默默聽著母親對他的叫囂。唐老爺不肯娶她是因為他表現不夠好，因為他是私生子。

聽著母親的歇斯底里，唐德心裡的那絲不爽也漸漸變為悲哀，為母親的悲哀。

“我辛辛苦苦裝瘋賣傻的除掉了那個女人又怎麼樣，他還是不肯娶我！他為什麼不肯娶我！我哪一點比不上他那個病秧子太太！”唐德母親吼著，叫著，發洩著心裡的怨恨。

母親的話猶如炸雷，炸的唐德瞬間愣住。唐夜母親的死跟他媽媽有關？

他一把攔住還在發瘋的母親，迫切地追問：“什麼意思，媽，你說除掉那個女人是怎麼回事？”

唐德母親哈哈笑起來，像個真正的瘋子：“我知道她有病，心臟病，我故意刺激她。我跟她說，和她老公做　愛慾仙欲死，他喜歡激烈而刺激的性　愛方式，她根本滿足不了她丈夫。哈哈……她滿足不了。”

鬆開鉗制母親的手，唐德突然發覺，在這場鬥爭中，那個女人才是犧牲品。他討厭自己私生子的身份，討厭不肯承認他的父親，卻從沒有討厭過唐家的女主人。沒有任何人知道，唐夫人曾與他見過面。她跟他說對不起，請求他不要恨唐夜。她充滿了歉疚，這讓唐德根本就恨不起來。

她死了，唐德認為這也許是天意，沒有這溫婉的女人，他才能沒有絲毫惻隱之心地奪走唐家。然而現在他知道了什麼，她不是病死的，是間接地被自己的母親害死的。

唐德產生一種名為內疚的情緒，他覺得他該做些什麼才能平復這種情緒。

“兒子，你上哪兒去。”母親瘋夠了，又回到了自己平靜的世界。

唐德頭也沒回的答道：“出去，有事。”

其實他也不知道去哪可以讓自己平靜一點，漫無目的他卻來到了唐夜母親被安葬的地方。

不期然的，他遇見了唐夜。

唐夜沒料到來看母親會遇見唐德，心裡思考了一陣，他對唐德笑了笑：“好巧，是找我嗎？”

唐德看看他，轉而把視線望向墓碑上面的照片，微微鞠躬，淡淡說了句：“對不起。”

唐夜詫異的忘記了繼續保持微笑，那聲道歉是對他母親說的，可是，為什麼？

“唐夜，我有話想跟你談談。”唐德見唐夜沒動，又加了一句，“跟你母親有關。”

他知道了什麼嗎？

“好，去我公寓談。”唐夜又揚起笑容。

白靜不在家，但家裡還是整潔的。唐夜給唐德倒了一杯水，白靜說喝白開水比喝其他飲料好：“家裡沒其他飲料。”

唐德接過卻沒喝，他習慣了咖啡的味道。

唐夜笑了下，並不介意，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你母親的事情，我很抱歉。”唐德放下水杯，開門見山的道歉，“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她去世是因為我媽說了那些話。她精神上有問題，我希望你不要怪她。”

唐夜優雅地喝完水，站起身面對唐德，平靜地吐出一個字：“滾！”

他用不著唐德假慈悲，精神有問題，他要信了他才精神有問題，跑來道歉還不是希望他能原諒他媽？

“我知道你在生氣，我也知道……”

唐德還想解釋，卻被唐夜打斷：“我說，滾！”還是那麼悠然自得，毫無起伏的聲調。

唐德難得一點的內疚被消耗殆盡，語氣也衝起來：“你給老子聽完行不行！”

“有什麼好說的。你不就是想要我原諒你媽嗎。”唐夜的語氣也漸漸不再平緩，臉上也不再是一貫的雲淡風輕，“你說你媽精神有問題，她裝瘋賣傻的過了幾年，怎麼，你也學會了。”

母親裝瘋的事情唐德沒對任何人說，現在由唐夜嘴裡說出來，他也不由吃驚。在他的潛意識裡，唐夜不是心思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