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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看到他跪在自己面前,趙構也不知該喜還是該悲。

“你還記不記得,你曾說過,如果有這一天,會是在什麼樣的情形下?”

秦夕照的聲音幾近低不可聞:“山無稜,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

趙構淡淡道:“你錯了。你根本不該用此詩來打這個比方的。”

“我是錯了。”

“那你現在如何說?”

秦夕照的聲音更低,趙構都要凝神去聽才聽得到:“我輸了。”

看到他就愣在那裡,一直不動也不再說話,趙構實在忍不住了,道:“你就打算跪一晚上?我召你來不是要看你跪在這裡的?你是當真不懂怎麼做?”

秦夕照渾身不由自主地一抖,慢慢伸出手,去解趙構的衣服。他的手不由自主地發抖,解了半天,才算是解了一個衣釦。

趙趙確實是不耐煩了,他再氣再恨,此時也不由得好笑。照他這種解法,今天晚上的時間恐怕都會耗在脫衣服上了。於是伸手攥住他的手,不由得一怔,他的手冷得像冰,而且一直在發抖。趙構心中沒來由地彷彿被針刺了一下,便站起身來。

“好了,照你這樣,今天晚上都浪費了,我自己來。你若不想我把你剝光的話,就自己脫。”

秦夕照還是呆了半晌,才慢慢解開衣服。

青衣,緩緩飄落在地。像蝴蝶,被折斷了翅膀。青色的外衣,白色的中衣,一件件,滑落,柔軟地攤在地面上。

像破蛹而出的蝶,背上縱橫交錯的鮮紅的血痕,是蝴蝶身上最絢麗的花紋。美得妖異,美得悽豔,美得觸目驚心。

“過來。”

秦夕照一怔,暗恨趙構心毒。他明知自己腿傷未愈,行走不得,要自己怎麼過去?咬著牙,一點點地挪了過去。

趙構看在眼裡,臉上是個刻毒的笑容。看著秦夕照膝行而來,他說不清心中是什麼感覺。低下頭,托起他的臉,冷笑道:“你就打算一絲不掛在這裡跪一夜?”

秦夕照咬唇道:“皇上,你到底要我怎麼樣?你明知道我腿受了傷,行動不得!”

趙構嘿嘿一笑,道:“你若有本事上得了朕的床,你就上來。你若上不來,你就用嘴來。”

秦夕照腦子裡轟地一聲,渾身血液都湧上了腦子。一時間,什麼都不願再想,厲聲道:“那我寧願一死!”

手腕一翻,三枚金針激射向趙構。趙構大驚,揮袖擊落。但再想不到在此時秦夕照還敢對自己下殺手,卻見秦夕照另一手一枚金針已直往自己心口插下。原來他攻趙構是賓,自決才是主!趙構匆忙擊出一掌,拂偏了他的準頭,但金針還是插入了肋骨中。

趙構又驚又怒,在他肩上拍了一掌,取出金針。笑道:“好,好!”

秦夕照一擊不中,知道不可能再有第二次機會,也不再出手。以他此時身體狀況,真氣太難凝聚,確實也無力再次出手。

趙構知他固執,一時半刻稜角也是磨不平的,便笑道:“今晚便饒了你罷,不過過了今日,也有明日的。”一伸手,把他凌空抱了起來。又低聲在他耳邊說,“你可別忘了,我給你的解藥,只有一日的效力。你不趁著今夜好好討朕的歡心,你還想那藥性再發作一次嗎?”

趙構感受得到他身體不由自主的僵硬。秦夕照把嘴唇貼到他唇上,那嘴唇,跟他身體一樣,冰得讓趙構想抱緊他焐暖。

趙構見他貼上自己嘴唇,偎在自己懷中又久久不動彈,心裡有如火燒,沙啞著聲音道:“你受訓整整十年,難道他們就沒有教你該怎麼做?你平時媚得放浪,現在當真到了床上,怎麼還像個雛兒?”

秦夕照忽然發了狂似地在他懷中掙扎起來。趙構覺得,就像是一隻因為美麗而被人捉到的蝴蝶,在自己手中狂亂地掙扎,卻怎麼也逃不脫。他臉上,眼中,都是悽慘與絕望,是趙構從來不曾見過的絕望。如果征服他卻只能看到這種無助與絕望,趙構想,自己寧願不要征服。

可是心中的火和身體的火,早在初見他那個夜晚便已被了起來,現在更是一發不可收拾。趙構猛地把他按倒壓在身下,大概也只有這種原始而簡單的辦法,才能澆滅心中的火吧。

想要的,確實是他的心。可是,即便是得了天下,人的心,也是要不到的。自己說,要他的一切,這個身體,可以佔有,心,卻無法佔有。你可以把心挖出來,那是什麼?一團血淋的肉而已!一瞬間,趙構心裡那個瘋狂的念頭再次閃現:如果得不到你的心,那我情願將它挖出來,握在手中!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