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僕伕而就駕,吾將歸乎東路。攬轡以抗策,悵盤桓而不能去!”
秦夕照左手、右足、右足同時使力,將三朵蘭花送往趙構面前。趙構伸手接住,也剛好吟完,不禁喝了一聲彩。他如風吹柳絮般,飄至趙構面前,一瞬間,剛才的恍惚迷離、如在夢中的表情已消失不見,仙人已隨風逝去,面前的那是那個心思深沉、眼神銳利的他。趙構不知怎的卻覺得失望,真想一直看他剛才的模樣。他的舞,並非刻意的誘惑,既是高雅聖潔,也是妖嬈醉人。他偏偏只是單純的舞,只是單純的迷醉,然而,這才是極致的舞,才攝人魂魄,連他本人,也被自身所惑。
趙構定睛看他,剛才耗費真力,兩腮一片酡紅,唇中還噙著那朵潔白如玉的蘭花。伸手將那朵花拈了下來,笑道:“讓這花碰到你嘴唇,朕可不依。”將他拉至懷中,就吻了下去。
秦夕照不提防他當著太監宮女之面便有這般舉動,面紅過耳,手上已使了五成真力,想格開他,突然發現趙構唇中竟有自己熟悉那股妖異香味,心中一動,任由他吻住自己,沒有動彈。
趙構用舌頭把他顆藥丸送至他口中,睨著他笑了一笑,道:“你若掙扎,這顆藥怕就得來不是如此容易了。”
伸手一把將他抱起,便往殿內走。秦夕照藥方入喉,頭腦還是清醒的,見趙構眾目睽睽之下竟有如此放肆舉動,窘得無地自容,低聲道:“皇上,你先放下我。不然我不客氣了。”
趙構看他一眼,笑道:“如果有人看了你剛才的舞還不動心,那他一定是個太監。我是不是你最清楚。”
秦夕照徹底無語,這時藥力發作,人已恍在雲裡霧裡,也懶得跟他辨駁了。
29
趙構輕撫他的腰肢,心想秦夕照的腰是不是跟常人不一樣,竟然能轉折如意到這地步,錦緞不如其柔,柳條不如其韌,手指慢慢在他腰上撫過,那裡的肌肉堅實光滑,趙構吸了一口氣,用力掐了他一把,只覺觸手細緻,彈性極佳,彷彿有股吸力似地能把他的手指吸住。搖了搖頭,這樣的腰肢,不知道是用了何等慘酷的方法才能訓練到這般地步。
秦夕照的藥力正發作到極致,他的眼睛似睜非睜,嘴唇微啟,輕輕翕動。趙構嚥了一口唾沫,伸指在他唇上碾過。他的嘴唇很豐潤,顏色也是極誘人的紅,讓人有想親吻的衝動。如今他明明看著趙構,卻是視而不見,不知究竟有什麼樣的幻覺?
趙構跟他初次銷魂後,也並非夜夜與他共渡,這還是初次在他藥力發作時跟他在一起,因為,他不願意再看一次。既然得到了,也不必再肆意折磨,若想要一個人的心,光用強是不行的。用藥來折磨他,趙構自己都已後悔,長期用此藥,會把他的健康都毀了的。
只是,這般心思,萬不可讓秦夕照有絲毫察覺,否則他會不遺餘力加以利用的。秦夕照是典型的難纏人物,眼明心快,趙構就連跟他在床上時都得防著他耍心眼。
除了要藥的時候,自己確是無時無刻不在防著他。
思及此處,把頭埋在他腰間,趙構有點惡作劇地咬了他腰一口。他也不知道痛似的,還是那副迷迷茫茫的模樣,像醉了酒。
“陸……商陽……是……你嗎?你……來了?……”
自他唇中斷斷續續吐出的破碎的話語,很輕,輕得有如蚊鳴,聽到趙構耳中卻宛如雷擊。他沒有動,良久良久,方才慢慢抬起頭來。右手一動,鳳血凝已握在手中,三個指頭已按住簫孔。他這個動作又凝在那裡,過了很久,又緩緩將玉簫收入袖中,起身披了長衣,走了出去。
過了不時多少時候,秦夕照才睜開眼睛。覺得口渴,掙扎起身,倒了一杯茶,卻又忘了喝。他覺得很奇怪,先前明明是趙構當著眾人把自己抱進來,但醒來卻覺得身上沒什麼不對勁,難道趙構沒有碰過自己?怪了,看了自己跳舞還不動心,要不是他知道趙構是怎麼樣的人,怕當真要以為他是心有餘而力不足。根據經驗,發生跟情理不符的事時,一般就會發生更糟糕的事。他嘆了口氣,什麼都好,只要趙構肯把每天的解藥給他,就謝天謝地了。不過好在趙構對他還不是苛求無度,大半時間還是在他嬪妃那裡度過,讓他大大鬆了口氣,不過……也有點懷疑,自己的魅力是不是不足?
自嘲一笑,寧願魅力不足的好。換了衣服,帶了一柄尋常長劍,從窗戶躍了出去。
淡淡青影,隱沒在夜色中。
宮女來回,趙構宣他過去。秦夕照無奈地嘆了口氣,不會是好事的。
趙構啊趙構,你究竟在藥里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