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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果然是,年復一年地,一如既往的,難喝。

“主上,沙太醫說院子裡的梧桐葉她有用,讓我們問過您之後摘禿了樹把葉兒都給她送過去。”這是新來的侍女,聲音清脆,不過7、8歲。

“她要就讓她自己來爬樹!能有多大用啊,以前老見她天天掃不也是一把火燒掉,沒見得有什麼。好不容易夏天了,有這麼個遮陰的地方可以供我彈琴,她就是不讓我舒坦!”有人從裡屋走出來,端著一壺熱茶,“怎麼,你還偷喝我的藥茶喝上癮啦?不是老說難喝麼。”

“這不是黑沙剛來了麼,說看我這指尖,琴毒又重了,讓我注意調一調。我還想多聽你彈幾曲,只能被她威脅了。”鄧偲笑著又端起茶杯呡了一口,“你記起以前的事之後,這心眼越來越小啊,幾口茶都捨不得?”

“沒!錯!”溫魚仙將手中的茶壺往桌上一跺,“你可別忘了這裡不是青玄王宮,是石頭城!老百姓的茶可是很貴的!”

“過來,讓我抱抱。”

不等他作答,鄧偲就已經將溫魚仙擁到懷中。

“你……”溫魚仙還是紅了臉,動作小小地掙扎。

“別說話,讓我抱抱就好。”鄧偲拿臉頰蹭著溫魚仙的肩窩,握住他的手,右手原本是一根小指的地方如今已是光滑的斷面,還是覺得心疼得無以復加。

把帝王最心愛之物燒成灰,溶於琴魔心血,再由藥族古脈傳人塗於夜焰琴面。

因為他已經知道自己的心愛之物是什麼了,他捨不得。

那個時候,君歡被套在黑色布袋裡,自己和趕來救援的白羽錚正要往外逃卻發現大殿內已經濃煙滾滾,他們人少,又中了埋伏,熊熊烈火之中,不可以急。

太子文紫淵早就做好了魚死網破的準備。

可琴音公子,他的溫魚仙,卻在抵達青玄王宮的第一時間內就衝到了大殿。

“太子殿下,我就是琴音公子。只要你饒他們一命,給我夜焰琴,我可以把你的江山還給你。”他如是說,逆光的身影看起來如此堅不可摧。

赤焰雨葬,焰夜琴現,百年雨起,萬鬼昇天。這是一個王朝的覆滅之音。沒有人可以拒絕。

與其花時間花精力去清理鄧偲和白羽錚的羽翼爪牙,不如再來一場混戰,到時候無論青玄還是金嘉,都只有他一個王。

於是他答應了溫魚仙的請求。但他要看到溫魚仙先演奏再放人。

青玄的精兵和金嘉的王衛此時都接到訊息趕到了青玄王城郊外,卻只看見溫魚仙坐在一片衰草前,抱起夜焰琴安於膝上,開始緩慢而執著地彈奏。

衛兵們想躲已經來不及了,溫魚仙披散的頭髮已經開始泛紅,指尖每一個音符的響起都像是在催命。

“你說你當時怎麼有那麼大的膽子?”鄧偲現在想來還是心驚,“那麼多青玄兵和金嘉衛真的就差點死在你手上。”

“他們既然叫這個稱呼,為了你和大白犧牲也沒什麼不對。”溫魚仙狡黠一笑。

其實是因為,那個時候已經做好了要犧牲自己雙手的準備了,所以,才會在確認文紫淵放人之後,在那最後一個音符,讓山燃斬下自己的小指。

江山已定,琴魔已誅,藥族復甦,夜焰不出。把帝王最心愛之物燒成灰,溶於琴魔心血,再由藥族古脈傳人塗於夜焰琴面。

十指連心。這種痛,只一次,管夠溫魚仙這一輩子將鄧偲刻在魂魄裡。

小黑迅速完成焚指成灰溶於心血撒於琴上的祭琴步驟,將夜焰封印。

“現在想起來,山神醫有一句話還是說對了,無論多少次,你都傻得肯為了我去死。”鄧偲將懷中人擁緊,“但記得,以後就算是為了我,也不可以。”

“我覺得你心眼才越來越小了,以前你的心裡滿滿當當裝的是你的江山,看得見的是為這江山要揹負的重重責任和陰謀,如今心裡就只算計著如何趁我不在偷喝這壺藥茶。虧以前我失去記憶了,還老是偷偷吃琴音公子的醋,覺得他是能在你最煎熬時陪在你身邊的人,是一把琴一條命為你換來這片江山的人,我永遠贏不了他。”由於不好意思,溫魚仙往鄧偲懷裡又鑽了鑽,拿自己滾燙的臉去貼他的胸膛。

“那現在呢?還吃醋嗎?”鄧偲要很努力才能不笑出來,怕胸膛起伏太大撞到他的臉。

“不吃醋了,現在我就當琴音公子這個人已經死了,我就是溫魚仙,是要活著陪你守護這片江山的人,我這個琴魔不死,就沒有人能奪走它。”溫魚仙想到一個問題,冒著賠上自己的風險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