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時紅了些，好看極了。梓歆立刻避開了眼，禁口不說了。活像是怕被大人罵的孩子。

黎允見狀頗為無奈，張口想要說什麼，可開口話鋒又轉了，“算了算了，你自己別讓別人欺負去了就好。”

梓歆聞言先是一愣，想再抬頭看黎允的時候人早已走了。趕緊小跑了兩步追上。

“幹嘛走那麼快？”小小的抱怨。

“又不是趕不上。”

梓歆這些日子來知道了，這人面子上看著冷淡，其實是個有夠霸道的人，不管有沒有理，總之是不肯輸人的。梓歆想著自己一個姑娘，才不和這個被人寵壞的大少爺計較呢，也不再和他僵持。

走了一會兒，黎允倒是覺得沒了她那有些麻雀般沒完沒了的聲音反倒不自在了，低頭看看，“怎麼不說話了？”

梓歆還是低著頭，撇撇嘴，沒好氣道，“說不過，不說了。”

被寵壞了的少爺嗎？黎允不知道梓歆心裡這麼想的，也沒這樣想過自己。不過確實，從小到大怕是沒人會這般與他有了這些小脾氣的，反倒讓他心中有著些欣喜。只道是，原來這便是夫妻，與他人有著些不同的。

一路這樣閒適地聊著到了前廳，老爺與夫人已在那裡坐著了，顧自談著些什麼。進了門，梓歆有理地請了安，“爹爹，孃親，讓你們久等了。”

夫人笑著攬手，“來了就好。來，梓歆快過來坐。”

對於這個媳婦，夫人是甚為喜愛的，隨著一天天過去，越發覺著她討人喜歡。自己兒子的個性他更是清楚的，向來與他人疏離，能與她這般聊聊已算是投緣得很了。

梓歆順著夫人的意走了過去。一個小小的人影從身邊擦過，撲一下就竄到了黎允的懷裡。

“大哥，我今日又跟師傅學了套刀法，強勁得很！”十幾歲的娃兒，向哥哥套誇獎呢。

黎允微微曲身，颳了下他的小鼻子，淡淡笑道，“諾兒待會兒舞給大哥看看，真如你說的那般好明日便帶著你去街上買糖葫蘆吃。”

“真的嗎？”小黎諾興奮得很，對這哥哥他可是崇拜的很，能得了他的誇自是要喜出望外的。

黎允溫柔地推著黎諾往桌邊坐，“我何曾騙你了？”

這時的黎允是那樣的溫柔，面對自己的弟弟，那冷冷的感覺好似可以暫時消失一般。暖暖地帶著兄長的威嚴與親暱，問著他的功課。梓歆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心底對這樣臉上這樣的表情有著那樣的期待。對自己，他的口氣總是那樣的冷，臉上也沒有什麼表情。

兩兄弟坐在一處一起吃著飯，樣子卻真是大相徑庭。一個埋頭一碗碗地猛吃，另一個則細嚼慢嚥得很。這時梓歆才突然意識到，這兩兄弟實在是差別大得很。黎允很美，美得不可方物，眉宇之間像他的母親。而且他是極好靜的，無論屋裡屋外還是他這個人都透著淡雅的書卷氣，梓歆有時想他那冰冷的樣子或許就是源於那讀書人的傲氣。而小黎諾也著實是個可愛的孩子，生得虎頭虎腦的，雖未脫出個樣來，但眉宇之間怕是更接近父親。而且看他那脾性，從就是靜不下來的，要他看書怕是比打他一頓還痛苦，卻是對這武的格外喜歡，也是有些天賦的。

看著這截然不同的小兄弟，梓歆不禁會然一笑。

小黎諾鬼靈精得很，忙抬頭問道，“嫂嫂在笑什麼？看著哥哥眼都不眨。”

梓歆聞言忙低下了頭扒飯吃，臉一下紅到了耳朵根。黎允則靜靜抬眼看了看梓歆，眼中流過了什麼不自在的東西，沒有說話。

夫人見狀，笑著對梓歆說道，“梓歆，前兩日家中進了些補品，下午我讓人給你送去。”

“娘，不用了，已經吃得夠好了。”梓歆搖首，“娘留著自己補身子才好。”

“嫂嫂就別推啦，孃親給你補著，盼著你給我添個小弟弟呢。”黎諾高興地晃著腿，嚷嚷著。

哪知梓歆被這話一驚，連筷子都掉了下來。她只看到黎允那仍是寒著的臉，卻沒注意那有些傷感而微微皺起的眉。

老爺發話了，“黎諾！別沒大沒小的，你嫂嫂的孩子，能是你弟弟嗎？胡鬧！”

黎諾一聽，這才發現自己這錯誤確實是犯大了，連忙吐吐舌頭不說話。

夫人拍拍梓歆的肩，忙解釋道，“娘和爹可沒有著急的意思，這事急不得。得看天意……看允兒。”

說道最後，看向了黎允。梓歆聽著這話裡的意思，抬頭看向夫人。

黎允不為所動地嚼著飯，眼都沒抬一下。

夫人的心中不免嘆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