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伐天下的氣勢。
盧千里被那一刀所帶的濃重的殺氣嚇得一動也不敢動。
阮盡歡趁機一腳將他踹翻在地才回頭看去,不遠處,薛忘音的手還保持著一個很是僵硬的捏刀地姿勢,他的眼光卻看向了一側,雁流水的背影。
雁流水一句話也不說,就這樣離開。
阮盡歡莫名地笑了一下,轉頭又看這盧千里,似笑非笑地問他:“小鬼,莫要說話不算話呢……”
“別喊我小鬼!”盧千里倒在地上,就要站起來,哪裡想到阮盡歡又是一腳給他踢過來,他改為趴著。
然後……
然後……
然後阮盡歡施施然坐在了盧千里的背上……
不遠處還在雨中的山賊忽然之間黑線爬滿額頭……烏鴉在雨中飛過……
“阮盡歡!快從小爺身上滾下去——”盧千里抑鬱了,悲憤了,為什麼受傷的總是他?!
“你爹爹我今天心情好,告訴你,每個人心裡都住著一隻魔鬼,它總是瞅著時機就要爬出來鬧鬧事,然而總是做得不露聲色,以至於人們都以為自己是在心裡跟自己較勁,乖兒子,以後你要關好你心裡那隻魔鬼,別讓它跑出來了。願賭就要服輸,你說過的話,那就是你的誓言。”阮盡歡懶洋洋地說著,心裡覺得這話熟悉,好像是從哪本書上看來的,只是原來不是這樣說的,不過他也記不得了,大意就是如此吧。哎,裝逼的時候果然是他最快樂的時候啊……
盧千里不說話了。
雨只是一陣,現在幾乎看不到幾顆雨了,阮盡歡有些困,這都要天亮了吧?“你們還在那邊愣著幹什麼?過來看看這寨子裡還有什麼東西可以搬的吧,注意,別踩到那些綠色的地面啊……”
他隨手朝地下一指,卻忽然之間愣住了。
一道淡淡的紅色的細流從臺階下方向低處流去,阮盡歡忽然轉過頭看著自己的背後,那一棟房間裡,黑漆漆地什麼也看不見,然而他已經明白了。
在這臺階之上是一條不寬的走廊,竹木搭的屋子,牆角處鮮血匯成暗紅色的細流,終於落下臺階匯進了雨水裡。
難怪看不到一個響馬賊了。
於羨走了過來,先看了看臺階上那五花大綁的大鬍子,淡淡地道:“早死了。”
薛忘音眉頭似乎輕擰著,一句話也不說。
“阮扒皮,你再坐下去,尊臀下面的那位估計就要去西天了。”站上了臺階,於羨往裡面望著,嘴上卻還提醒著阮盡歡。
阮盡歡跳開,盧千里感動得哭了,主子啊,好人啊!
這座寨子裡沒什麼可以搬走的東西,頂多幾張桌椅,所以他們很快就收拾好了,準備回程。
雨還在下,但是已經小得可憐。
剛剛走出到山腳下,趙二就奇怪地叫了一聲,“這裡竟然沒下雨!”
阮盡歡趴在薛忘音的背上,打著呵欠,“哪兒來的那麼多屁話,趕路!”
阮盡歡心裡清楚得很,自己那是科學的力量。儘管意識已經快模糊了,可是這傢伙還是忘不了誇獎一下自己,哥果然是新世紀的“四有”新人啊!
“阮四當家,阮四當家!”
誰又在喊啊……阮盡歡連眼睛都不想睜開。
“阮……”三喜的聲音一下小了下去,媽誒,薛二當家的這眼神怎麼這麼恐怖……
此時的三喜滿頭亂糟糟地,臉上也是花的,跟在他後面的一群人同樣如此,就跟剛剛從火場上回來一樣。
趙二悄悄拉住三喜,問道:“剛剛阮四當家讓你們幹什麼去了啊?”
“放火,放炸藥!”三喜一臉苦逼,“剛剛阮四當家對我說,讓我去蓮花峰下面放一把大火,要快,必須在一刻鐘之內燒起來,顏三當家連寨子裡的油都拿出來倒,燒得倒是紅紅火火了,可是我們就慘了,那熱浪一陣一陣的。炸藥是顏三當家的帶人來放的,按照四當家的意思放在了蓮花峰對面那座山的山腳,然後就炸了……趙二你還記得在明月峽的時候不?”
盧千里心裡咯噔一下,明月峽不就是夏恆昭那傢伙栽跟頭的地方嗎?他往死了問夏恆昭,夏恆昭也不肯說,而且每每談起總是臉色陰沉。大先生,阮盡歡這個“大先生”到底是憑藉什麼才成為了大先生呢?盧千里苦思無解。
而趙二隻想起了之前的那道悶雷一樣的轟響,的確跟明月峽的那次極其相似。“記得,怎麼了?”
“還能怎麼?本來我們已經退得夠遠了,可是那玩意兒一炸起來整座山都跟要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