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斷了就斷了吧。”完全不覺得這件事情有多嚴重,夏臨淵大筆一勾,看著白色的宣紙上出現的輪廓,不由得笑起來,“阮盡歡愛怎麼玩兒就怎麼玩兒,只要他不在王王府裡鬧事,或者不在外面鬧出人命來,一切都由鎮南王府兜著。你去看著他吧。”
夏臨淵最近又開始忙起來了,自從他徹底解決了前朝留下的禍患,帶回了阮盡歡之後,整個天都的局勢都開始有了微妙的變化,鎮南王府原本因為有青嵐那邊的制約,所以不敢在朝堂上放開手腳,可是現在既然沒有了後顧之憂,朝廷裡就開始懷疑鎮南王府要奪位謀反了,所以看似平靜的天都其實暗地裡洶湧著呢。
夏三天走後,張莫問坐在椅子上,看著自家主子那一筆一劃,卻一點也不關心他畫了什麼,只是問道:“主子,你不準備告訴他雁流水的事嗎?”
現在連張莫問也開始稱晏行雲為雁流水了。
“為什麼要告訴他?”夏臨淵輕笑了一聲,看了張莫問一眼。
張莫問只覺得自己被針紮了一下,差點坐不穩就要跳起來,他訕訕笑了一下,“我這不是覺得……”
“覺得他很可憐嗎?”夏臨淵畫著畫著卻覺得畫不出感覺,隨手將羊毫小筆一丟,墨跡四灑,那張未畫完的畫就這樣毀掉,“雁流水這樣的人,普通人是看不懂的,他不是可憐,他是不該生在這世上,或者說……他不該遇到阮盡歡。”
“可惜了……”張莫問不由感嘆了一聲。
“有什麼可惜的,反正也不能收為己用,我敬他是個正人君子,可是上天最不憐惜的就是正人君子。”隨意地坐下來,舉手投足之間已經儼然一派貴氣,現在已經很少有人敢直視他的眼,那一雙眼裡的感情雖然淡漠,然而一種獨特的光芒卻太過強盛。
作為夏臨淵最忠心的謀士,張莫問豈會不知道他眼裡的光芒代表著什麼,只是他還是想不明白夏臨淵的話,為什麼說不能收為己用?“雁流水不是贊成主子你坐擁天下嗎?為什麼說不能收為己用?”
夏臨淵斜過眼,看了張莫問半天,突然搖頭失笑。“莫問啊,你現在每天去白露的廚房偷東西,轉眼已經是這樣的形體了,當年你還是個翩翩公子,不知現在是否還有美人對你投懷送抱呢?”
張莫問尷尬極了,“主子您說笑了。”
“剛剛說到雁流水……”夏臨淵雙手交叉到一起,眼神變得渺遠,“你怕是記性不好了,忘記四年前我們做過什麼了嗎?阮盡歡跟雁流水,註定只能選一個,如果是你,你選誰?”
張莫問不知道自己會選誰,但他知道主子一定會選阮盡歡,有的答案就是這麼肯定,肯定到令人心驚膽戰的地步。
只是……
他怕主子最後連阮盡歡也留不住。
然而這話他只能埋在心裡,不能說出來。
知道四年前真相的雁流水已經沒有了威脅,剩下還在百葉青峰裡住著的阮盡歡卻是一個可怕的不穩定因素。
張莫問又跟夏臨淵談了其他的要事,就退了出去,他本來想直接出府,可是一轉念想到阮盡歡,竟然轉身往百葉青峰走去。
他敲響門的時候已經接近黃昏,暮色開始籠罩下來。
裡面似乎很安靜,接著就傳出了一聲應答,“進來吧……”
張莫問也著實不客氣,推門進去,轉過屏風就看到了阮盡歡那靠窗的小書房裡滿地都是紙,上面寫滿了他不懂的文字。
阮盡歡沒意識到是張莫問進來了,還以為是小翠又給他送糕點來了。
他伸個懶腰,然後打個呵欠,漫不經心地轉過頭來看到張莫問的時候,一臉的閒適已經變成了驚嚇。
“張胖子你來幹什麼?又偷了白露的東西被打了?!”
張莫問忽然知道剛剛在夏臨淵的書房裡他不知道的那個答案了,尼瑪啊,要是讓他在阮盡歡跟雁流水中間選一個的話他肯定是選雁流水啊!阮盡歡這這種極品憑什麼竟然還說他偷東西被打!最重要的是——他說得還這麼大聲!
看著張莫問那憤怒的表情,阮盡歡當然知道自己說錯話了,這個時候,轉移話題是最好的解決辦法,“你怎麼來這裡了?”
“我……我只是跟你談談心嘛……”張莫問想到自己來這裡的目的,不禁有些心虛。
阮盡歡被他的話噁心到了,他上上下下打量著張莫問,嘴裡生硬地憋出了一句:“死胖子,滾遠點!老子跟你沒心可談!”
死……死胖子!
阮扒皮竟然敢喊他死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