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急行半日,不如歇息片刻再行上路。”溫笑顛瞧他走來,遂道。
“不行。”衛十二緩緩搖頭,“主人身處險境,性命關天。早到一日,就早一分生機。”
蕭方本正拿著金羽令對著地圖鑽研,此時頭也不抬的道:“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只是這荒漠最是耗費精力,你策馬揚鞭就算及時趕到,恐怕也沒多餘的力氣救人。不如稍作歇息,養精蓄銳。”
衛十二卻沉默無語。
“公子?”溫笑顛又喚了他一聲。
他最終道:“前面找些陰涼處休息一刻。”說完此話,不等溫笑顛回覆,已經駕馬領頭衝了出去。
又行得很久一會兒,才找到半面土坡三五棵枯樹擋了少許陽光。一行人便在此處歇了下來。
衛十二飲了兩口水,將水袋掛於腰間時,碰到了一塊冰涼的東西。他低頭。那腰間之物,正是之前肖冬青搶走的“芮”字玉牌。
他動作一滯,接著將玉牌解下,放在左手中,靜靜看著。
那日溫笑痴帶著肖冬青的頭顱覆命後,將玉牌呈上:“公子,此乃肖冬青之前搶去的牌子。我料此物價值連城,或有大功用。請公子收回。”他這才想起來,肖冬青已經偷了那牌子去。
連溫笑痴都如此細心,而他——則早將此物已被竊之事拋於腦後。
只是玉牌失而復得,那贈予玉牌的主人,卻已經消失不見。
衛十二霍地死死攥緊了左手,接著彷彿怕那玉牌再消失一般,又將右手抱了上去,用力再捏緊一些。
回想起來,芮銘當日那般平常的將玉佩賜予他的時候,早已有了許諾,要讓他與芮家堡主,平等上下,共進共退……只是後來知道了那玉佩的價值。他也蠢笨的從來不曾想到過。
再後來,芮銘功力減退,露出惡劣本性的時候,他又是怎般應對的?
芮銘作弄他又呵護他時,他是怎般感謝的?
芮銘喚著“十二十二”,為他爭風吃醋、吹鬍子瞪眼的時候,他是如何回應的?
衛十二想了又想。
他竟然全不記得。
或者說……他一如既往,恪守本分,從不曾回應?
“想你家情郎了?”蕭方在他身邊坐下,揶揄道。
“……”衛十二垂下眼睛,不理不睬。
“也罷,多想想吧。以後也沒什麼機會再想了。”蕭方伸了個懶腰,然後長吁短嘆道。
衛十二還是不答話,只是站起來將玉佩別回了腰間。
蕭方瞧完了他的動作,“嘖嘖”感嘆:“人為什麼總是要到什麼都沒了,才去後悔當初不曾珍惜呢?”
衛十二一僵,扭頭問他:“毒尊是什麼意思?”
“我聽說,芮銘對你寵溺縱容到了極點。”蕭方道,“那玉佩,明眼人都知道非一般凡物。芮銘既然肯賞給你。定是當你非比尋常。”
“主人對我抬愛萬般,我心裡自明瞭。”衛十二冷冷答道。
“你真的明瞭?”蕭方反問,“你若明瞭。那芮銘所要何物?你可能給他?你可給的起他?”
芮銘所要的?
衛十二心中突動。
許多日前,芮夕帶他出堡送大小姐回京。兩人一前一後走在官道上時,芮銘懊惱的問他:“衛十二,你覺得我怎麼樣?”
十二,你覺得我怎麼樣?
十二,你的命歸我所有,從此以後,你只屬於我一人。
十二,你可喜歡我這般對你?你可歡喜?
十二,我以為我們已經說的清楚明白,你這般低三下四是給誰看?!
他的心好像被人戳開了一個洞,又好似開了一個天窗。許多的東西從那裡流出、許多事情變得明明白白。讓他的心又是痛楚又是明朗,又是難過又是歡喜……
好多話都冒出了胸口。
要去找人說。
只是可以被說的那個人,此時此刻不在此處。
“後悔了?”蕭方在他身邊輕笑,“只是不知道芮銘是否還有機會聽到你想說的話。”
衛十二垂下頭,用手指溫柔的摩挲著那塊玉牌。抬頭望向蕭方,臉上緩緩浮現出一個清晰明顯的暖暖的笑。
“有機會的。”他堅決道。
說罷,翻身上馬,一拉韁繩,馬兒嘶鳴。
“定是有機會的!”衛十二篤定道。
作者有話要說:今日被友人吐槽說此文小受太冷感,完全沒有回應小攻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