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握了握弟弟的手,好像是安慰他自己沒生氣,“等下出去,你會看見更氣派的,一點花瓣算什麼啊。”
“花家人這麼容易就認凌瑞做家主了嗎?我原想著他家這麼有錢,也會出一些爭位之事的,畢竟凌瑞在京城不就被人刺殺過嗎?”肖子夜給哥哥束完發,就被哥哥按到妝鏡前。
“還不是太祖皇帝偏心花元慎,花家人為著姑蘇郡的鹽鐵專營權也不得不這樣。”蕭子慎細細收拾著弟弟的碎髮,溫聲道:“花元慎本是花家的庶子,按說根本沒有繼承家業的權力,因為他是開國功臣,太祖硬是把他這一脈定成了花家嫡長,連那份特權也是賜給花元慎這一脈子孫的。”
“也就是說,如果花宣墨死了或者無後,花家就再也沒有這份特權了?”
“不錯,所以花家人為了整個家族著想,也只能乖乖地奉年輕的花宣墨為主。歷來有家主之爭,也只能在家主的親生子之間,可花宣墨是獨子啊。”蕭子慎說著,發現弟弟的臉色有些不對,雙眉微蹙,不知在想什麼,“你怎麼了?”
“沒事。”肖子夜淡淡答了一句,“哥哥,我們快點,我想出去見見那個百花墊道呢。”
別院的大門是緊閉的,僅從這飄進來的香味裡,花宣墨就想到了外面會是什麼情景。他現在一點喜悅的心情也沒有,不光是因為花晟璧的死,就在昨夜,從京城回來的花十二告訴他,朝廷已經下旨了,讓花家資助朝廷大軍徵突厥。
沒想到自己剛剛查到花家癥結所在,那邊就動手了,不知道這次是早就計劃好的,還是花家有人給朝廷通風報信了。
花宣墨一邊琢磨著一邊敲了敲蕭子慎的房門。
“吱呀”一聲,開門的是肖子夜。
“凌瑞早啊,你家真是講究,我可是被這百花的香味燻醒的。”
“夜兒昨晚睡得可好?有沒有凍著?沒在起疹子吧?”花宣墨臉上柔和了許多。
“凌瑞佈置得這麼周到,我自然沒事,何況端和很疼我的。”
話音一落地,花宣墨那表情就跟吃了個蒼蠅似的。
“花公子一大早來,必是有要事吧,進來說吧。”蕭子慎人沒露面,在屋裡招呼了一句。
這是老子的地盤!花宣墨被蕭子慎主人似的語氣弄得不自在,可有求於人沒辦法啊。
“恭請陛下聖安。”再生氣也要乖乖下跪。
“在外面沒這麼多禮數,趕緊說事情吧,花家不是等著你回去呢嗎?據朕所知,你一刻不出去,花家的長老們就要在外面跪一刻,哦,還有你家的飛花一百零八騎。”
“草民家不過是窮講究,讓陛下見笑了。”皇上話裡話外的奚落花宣墨怎麼會聽不出來,易地而處,自己也不會痛快。
“陛下此番微服出巡,知道陛□份的人皆在這別院之內了,草民斗膽,待會出去之後,請陛下自稱是草民的朋友,端王爺那邊草民也是這麼說的。”
“這個自然,朕也不想明著來,這於朕於你都不是好事。”蕭子慎眼中閃過一絲奸詐,“夜兒也是你朋友嗎?”
花宣墨當然是想說夜兒也是朋友,這樣的緊要關頭,說是朋友就不會得罪皇上和蕭恪誠,否則他還真想說這是他媳婦,讓夜兒扮個女裝什麼的。
“陛下之意……”花宣墨突然直視著蕭子慎,“草民對肖子夜絕對不會放手,如果陛下執意要說夜兒是您的人,就別怪草民翻臉了。”
花宣墨這種大不敬的話讓肖子夜瞪圓了眼,難道這小子想弒君不成?他花家堡幾百口子的命不要了啊。
“還算有點骨氣。”蕭子慎玩味地笑道,“你要真是隨便朕怎麼說都行,朕還就看不上你了。說吧,到底是為什麼事來求朕的,僅僅是個身份問題,你不說朕也不會暴露。”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省事,花宣墨心裡一鬆,皇上這麼問,八成是打算幫忙了。想著這個,視線竟是飄到了肖子夜身上。彷彿好長時間都沒細細看這妖精了,出挑得愈發美了,整個人都紅潤潤的,很幸福的樣子。以前和自己在一起的時候也沒見這樣,蕭子慎真的對他很好啊……
強拽回思緒,花宣墨清了清嗓子說道:“朝廷向花家徵集軍餉的命令已經下來了,用的是陛下您的明發上諭。”
“哦?動作還挺快的,你想朕怎麼幫你?”玉璽是朕隨身帶著的,就在王君陽的包裹裡,舅舅啊,你是拿什麼明發的上諭啊。原來朕還琢磨著你就是野心大了點,也想學李素當個鐵帽子異姓王什麼的,沒成想這個您還看不上啊,這麼快就露馬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