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文禮知道,這位狡猾的將軍是要提條件了。
“你得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
蕭邵神秘地笑著湊近了蘇文禮的耳旁,輕輕說道……
療養了快兩個月的穆親王本來要攜帶者王妃孫兒一同回穆親王府的,不料那可愛的小王孫兒突然生了病,這可急死了兩位老人家。無奈他們只得推遲迴來的日期。
蘇文君身體剛有些起色就聽見孩子病了的訊息,心裡一急,身體又差了下去。這下子可愁壞了穆子良,他疼兒子,可他更疼蘇文君,本來想要去看兒子的,現在文君也病了他也無法抽身。
蘇文君躺床上非常不老實,因胃裡難受而在床上左扭右扭,穆子良坐在床邊毫無辦法,無奈的只能在一旁跺腳,“文君,文君,你到底是怎麼了?”
“子良,子良……”蘇文君燒的很熱,意識有些模糊,嘴裡一直不停的喊著穆子良的名字。
穆子良攥住他的手,說道,“別怕,我在。”
蘇文君掙扎著睜開眼睛,斷斷續續的說著,“子良,你去看看戀君,我夢到了文文,她最近總來纏著我……”
穆子良越聽越心驚,文君這是燒糊塗了吧?最近說話怎麼越來越怪,居然扯到這些神啊鬼啊的上去了。哎,看來蘇文文的死對他造成的打擊太大,讓他鬧了心病,早知如此他當時興許就該留蘇文文一條命。不過他人也殺了,現在後悔也沒用了。
他把蘇文君抱在懷裡,安慰道,“我明日去燒香,如果真的有什麼責難就讓我一個人來受就好了。”
蘇文君糊里糊塗地搖著頭,“油燈要乾了。”
“油燈?”穆子良瞅著桌子上的油燈,詫異的說,“沒有啊,滿滿的油呢。”
蘇文君虛弱地抓著穆子良的手,“我就是油燈。子良,我恨你,你知道嗎?”
穆子良垂著頭,輕點了一下,“嗯,知道。”
蘇文君又躺回他的懷裡,兀自流了兩滴淚,嗚咽著說道,“我更恨我自己……”
“你恨我就行了。”穆子良嘆息了一聲,越聽這話越不對勁,怎麼好像是在生離死別。再低頭一看蘇文君,他已經昏睡過去。
熬過一夜,穆子良齋戒沐浴一番後啟程去了萬安寺,為他的兒子和摯愛去祈福。
穆子良走後不久,蘇文君卻又是醒了過來,人是醒過來了可是仍然神志不清。他覺得嗓子很乾,便開口喊渴。良久,沒有人應。
他張開眼,朦朧中看到一個人影立在自己床頭。他伸出去一隻手,張開喊著,“子良……”
那人影動了,小心地握住他的手,沒有說話,而他臉的上空卻像是下起了雨,溫熱的液體一滴一滴撒到他的面頰,額頭。
蘇文君有些詫異,“子良,你幹嘛哭啊,你去看戀君了嗎?我很想見他啊。”
只聽那人影一動,聲音沙啞,“哥哥,你怎麼變成這樣了?”
蘇文君被這聲哥哥給震住了,眼睛突然明亮了起來,漸漸看清楚了他面前的男人。
“文禮?”他勉強撐起半個身子,看真切了眼前的男子正是自己的弟弟,體內那團烏雲倒好像是給吹散了一般,人一下子精神了許多,腦袋依然抽搐卻也不似剛剛那樣迷糊。
“哥哥,你怎麼這麼不愛惜自己?”看到這樣一個病弱的哥哥,他怎能不心酸?他離開時,哥哥最起碼是健健康康的。
“傻子,我不好好的嗎,你哭什麼……”說著,他突然想起什麼,驚叫一聲,“你是怎麼來的?如果被子良看到……你快回去,你打不過他的……”
蘇文禮稍稍用力壓住他的胳膊,拭去淚痕,“哥哥不用擔心,我不會貿然送命。我遲早要宰了姓穆的那畜生。”
蘇文君臉色唰的一下變了,怔了一會兒說道,“你要替文文報仇嗎?”
“那是當然,她是我們的至親,此仇怎能不報?”
“可……他也是文文兒子的父親……”
蘇文禮凝望著哥哥,哥哥這般吞吐,莫不是捨不得那穆子良?
“害死文文的罪魁禍首其實是我啊,穆子良因為我才變成現在這個樣子……”蘇文君低聲說道,“因為我,已經死了三個人了……”
看到哥哥臉上的悲痛,蘇文禮低嘆一聲,拍著他的背說道,“哥哥,你離開穆子良吧,我暫時不殺他,但我要帶你離開。”
蘇文君望著弟弟,搖搖頭。
“怎麼,你捨不得他?”蘇文禮臉色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