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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恩哼了一聲:“梨花也開得很好,怎麼不見你畫?”

盧君見笑著搖了搖頭:“愚兄聽聞那林家小姐愛梨花,所以二弟院子這陣子移植了許多梨樹。二弟婚事將近,大哥這邊還沒跟二弟好好道聲賀。”

“不必了。”盧君恩皺眉,不知道自己是為什麼來,該說什麼。

兩兄弟一陣沈默。

盧君恩忽然說:“你奪去的,我會奪回來。”

“哈?”盧君見會意得快,知道是指之前賬冊一事,便點頭,“好。”

盧君恩說:“你與那人有關係?”

盧君見一怔,停下了筆,擱到一旁筆架上。

盧君恩盯著他。

盧君見搖頭:“二弟懷疑什麼?”

“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盧君恩有些不耐。

盧君見握緊了手,手心出了汗,但是他轉而笑道:“二弟若真信無稽謠傳,該去跟爹告我的狀了,又怎麼會在這裡問我的話。既然二弟問我一句,我便答二弟一句,我們盧家子孫,怎會甘於屈居人下?即使受人汙衊,也要十倍以報。”

盧君恩深以為然。

“他們,都不該活。”盧君見這麼說的時候,甚至帶了絲柔和的嘆息。

盧君恩眼裡的鋒芒淡去,他道:“你知不知道,我們打得他吐血,他都不肯承認和那小賤人有私情?還真是有情有義……”

盧君見沒有說話。

盧君恩臨走再說了一句:“你知不知道,爹不僅叫大夫給他醫病,還從外面請了幾個小倌服侍,真是奇了,稚齡的妓倌懂得什麼照顧人?”

七十,何處是歸途

盧君恩說完,走了出去。

盧君見頓坐在椅子上,他自喃喃,若你與爹去說了,我自有法子叫爹爹相信是你為了賬本之事報復,與望月合計誣陷於我。爹肯定會信,肯定會信,哈,那時候,你就再……什麼也得不到了……

盧君見輕輕地念著,彷彿是說給盧君恩聽,但是盧君恩早已走了,哪裡聽得見?他又似說給自己聽,但是他神思不屬,哪裡又真聽清了自己唸叨的細碎言語。

冷風一陣,渾身受激,盧君見恍然發現自己不僅手心,額上也全是汗水。

心驚,心怕,心懼。

他壓下翻湧的心思,回過頭想了想盧君恩與他說的話。

盧君恩若真的與他爹告狀了,恐怕沒有了這一趟。盧君見不笨,近在咫尺,一牆之隔外的望月被誰割去了舌頭,他不是不清楚。

他與他二弟說不上和睦。他想,盧君恩或許不信,或許不容任何人詆譭盧家的名譽,總不會為了保護他這個大哥,所以做了這樣的事。

但是,爹爹……

爹爹的反應多麼奇怪。沒有把望月囚禁起來,或者趕出家門,甚至一應用度與之前一樣;對於牛大,在一開始的酷刑後,竟然請起了大夫,甚至專門安排了“服侍”的人……

怎不叫盧君見膽顫心驚。

是不是自己做得過了頭?不該給牛大下藥?

盧君見握緊了手心,他就是怕啊。

牛大他,死了都能爬回來,爬回他的身邊……

是他下的藥……他甚至有牛大之前毒啞望月的藥粉,他如今把這些牛大給予的毒藥施加到了對他毫無防備心理的牛大身上。

水嵐的手腳很乾淨,交情的人也很多,不會留下馬腳……

盧君見心絃繃得死緊,他摁住了頭。

若是爹爹懷疑他,為什麼至今對他不管不問?

若是爹爹他沒有疑心,為何行事如此古怪?

盧君見靠向椅背,手臂遮在眼簾上。他按住自己跳躍得快衝出口腔的心臟。

噁心。

是的,噁心,對自己的所作所為,以前的,現在的,或許……還有以後的份。

閉上眼睛,彷彿看見牛大渾身是血,怒瞪著自己的恐怖模樣。

盧君恩說他沒有承認,沒有否認。是啊,他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的時候,甚至沒有問一句,自己是不是已經預料到他如今的下場。

哈哈,當然,一切都在計劃中。

他是不是會恨自己?白兔樣乖巧的兒子變得比蛇蠍還惡毒了……

如果他再次逃脫,會不會想殺掉自己?

盧君見彷彿又一次聽見了牛大的哀嚎聲……心頭為什麼會痛得厲害?

抹去嘴邊溢位的血,盧君見慘笑了聲,真是自作自受啊。

盧弼時的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