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明修太過招搖,九華山的事他暫且交給了未名,這樣想來自己身邊可以用的人少之又少,除了死士,好像只有裕華了。
慕凝析靠在樹上,雙臂交接枕在腦後,平靜的望著天邊彎月,月色如水,清澈透明。
“主上有一封信交給慕公子。”一個士兵走進營帳,呈上一封信件。
“誰的?”衛靈軒接過問道,怎麼會光明正大的交給他呢?
“來人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男子,未說姓名,把信交給營外兵士就離開了。”士兵答道。
衛靈軒拆開信件,上面只有一行字;
黃昏落日,老屋見。
沒有落款,衛靈軒皺了皺眉頭,很無奈,老屋?老屋這麼多,他怎麼知道是那間,要想知道約見的人是誰,就必須讓這信被慕凝析看到,但慕凝析看到之後,他又沒辦法派人跟蹤。
“把信封好,交給慕凝析吧。”衛靈軒將信遞給士兵,慕凝析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吧,他現在沒空多管,邊城的那批糧草遇襲,至今不知何人所為。
衛靈軒捏了捏眉頭。
“慕公子,你的信。”士兵恭敬道,慕凝析的身份他是知道的,但軍營裡一直稱呼他為慕公子,他也只能這麼喊。
慕凝析接過信讓士兵離開。
誰送來的?慕凝析帶著疑惑拆開了信。
黃昏落日,老屋見。
信上只有短短一行字卻讓慕凝析感到徹骨冰涼。
石路上,慕凝析策馬飛奔,所到之處捲起風沙。
老屋,的確在這很多,但若是那個人,那麼他所指的一定是城外西郊,紫藤林。
這是一座老舊的房屋,牆壁被藤蔓環繞,清幽雅緻,房門緊閉,斑駁腐舊。
慕凝析推開門,庭院中覆蓋著一層落葉,他後退關上門,身體靠在門上,腦袋微垂看不到表情。
許久,他才邁著步子朝後院走去。
知道老屋的人不少,但知道老屋又能寫出那樣的筆跡的人卻只有一個。
他推開後院的門,湖上亭中,一個紫衣男子望著天空,聽到聲響,望了過來。
俊秀斯文,面冠如玉,看著他笑了笑,說不出的溫柔。
慕凝析捏緊拳頭,那樣的筆記他雖然只見過幾次,卻記得很清楚。
慕梓衣
他的字清秀有力,勘稱一絕,慕凝析的書法就是拜他所教。
慕梓衣看著慕凝析朝他走來,臉上有些不悅,眼睛不禁暗了暗,慕凝析他是瞭解的,他從不將情緒表現在臉上,除非氣極,否則只能在他臉上看到平靜。
☆、兵臨城下4
“還好嗎?”慕梓衣看著坐在對面的人,風華依舊,但人卻比當年所見還顯清瘦。
“嗯。”慕凝析摸著茶杯,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
曾經他不止一次的想過慕梓衣活著該有多好,但宇文卿死後,他就再也沒有想過,現在慕梓衣完好無損的出現在他面前,但宇文卿卻是屍骨無存。
“當年落下懸崖後被他人所救,在藥池裡泡了半年,所以當年的事…。。沒來得及阻止。”慕梓衣簡略的說了一下當年的事,他偏頭望向天空。
原來如此,慕梓勳為了太子之位,稟報冷帝說他已死,宇文卿當時萬念俱灰沒有多想,但是這樣宇文卿臨死前抱著的又是什麼?衣灰?還是他人骨灰?
慕凝析心裡有點難受,但表情依舊沒變。
“宇文卿的骨灰我埋在梧桐樹下,你有時間去看看他。”他平淡的說著,彷彿事不關己。
“嗯。”慕梓衣低頭,掩飾了他那雙淚眼朦朧的眼。
“痛苦不是用來沉淪的,逝者已逝,節哀順變。”慕凝析淡淡道,宇文卿死了是不爭的事實,無法挽回,那麼就不要刻意去記憶。
“嗯。”慕梓衣應道,慢慢抬起了頭,眼睛與平時無異。
“父皇和你的事,我…。。”慕梓衣說到這,停了下來,他不知道該怎麼說。
“你要我放過他?”慕凝析猜測道,慕梓衣一臉的苦楚。
“畢竟是父親。”他咬了咬牙下定決心,小心翼翼地看著他,一邊是生父,一邊是妹妹,現在來說是弟弟,但不管怎樣都是他的親人,他不希望他們自相殘殺,這樣就只能讓慕凝析做出退步了。
“…。。”慕凝析不知道怎麼回答,要他放下,紮根心底放不下了,但若是一意孤行,他也辦不到,慕梓衣回來了,他不可能完全不顧及他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