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半日的功夫,就得下雨。
“王爺對你可真是不錯。”荊齊看著那個猶如天真孩童一樣的男子,正抓著桅杆,腦袋朝下的用手去撥弄江上的水流,很是好奇,到底這個突然被王爺帶回府的人,是個什麼來歷。
說他是個流浪漢?看這細皮嫩肉的樣子,也不像是被風吹日山慣了的。說他是富家公子?哪家的公子這個年紀還這麼的幼稚,除了傻子。說他是想一步登天的陰謀家,就他那流口水誰夢話的德行,豈不是給這一行當丟臉。
荊齊暗中觀察了龍九丸許久,答案是,就是一個吃貨。
早上過了飯點,龍九丸不用開口,那肚子就會自動的咕咕叫喚。
中午過了飯點,哪怕龍九丸是在睡覺,肚子又會準時的叫喚。
晚上更是如此。甚至於夜裡夜宵時間,也會來上這麼一段。
龍九丸倒也好伺候,用不到大魚大肉,只給他些白糖蘿蔔的,就能給打發的滿滿意意。
荊齊就看不太明白了,王爺手下千千萬,養這麼一個吃貨在身邊,到底有什麼目的?難道真的是為了龍九丸的這張臉?才會千辛萬苦的讓自己去瞞天過海的當了回大爺,花重金買了龍九丸的一日遊?
跟了雲王十幾年,荊齊越發覺得他家王爺讓自己不太明白了。
“王爺啊,是我的恩人。”龍九丸掬一把江水擱在手心,趁荊齊不注意,灑到他臉上。
荊齊下意識的從腰上抽出一把軟劍,頂到龍九丸的喉頭。
“對,對不起啊。”荊齊發覺是個惡作劇,立馬收了手,把軟劍又藏回腰間,再一次同定住身的龍九丸道歉。
“沒,沒關係。”龍九丸吐了口氣,忙進了船艙裡。
荊齊也跟了進去。
艙裡的佈置雖不能和王爺府上的比,但是擱到同樣的船上,這算的上最豪華的。
木椅桌凳,琴棋字畫,美酒佳餚,應有盡有。
荊齊倒了杯酒水,坐在靠窗的地方,獨自喝了起來。
龍九丸則是默默的在一邊吃著白糖,一言不發。
寂靜中,荊齊開了口。
“我同王爺是十幾年的交情。明裡我是他的手下,暗地裡王爺卻把我當兄弟。龍九丸,你的事情,我都知道。”荊齊把玩起手裡的酒杯,沒有管那一邊投過來的目光是何等的緊張。
“所以,你瞞著我,是沒有用的。”
龍九丸手指裡的白糖,嘩嘩的沿著指縫又落回了罐子裡。
“你,你也知道我不是人?”龍九丸深深的覺得,自己這一次出來,是個天大的錯誤。
荊齊手腕一頓,眼睛裡閃過一絲的慌亂,隨即立馬恢復正常,朝著龍九丸的方向露出一個‘理所當然’的笑容。
“怎麼能這樣?王爺答應我不會把我是龍太子的事情說出去的?他怎麼…”龍九丸又嘮嘮叨叨的埋怨了好一陣子,才累的停了下來。
而對面的荊齊,早就在那“龍太子”一出口的瞬間,就魂遊了出去。
龍九丸是龍太子?
也就是說,那晚王府裡見到的金龍,是龍九丸!
這個訊息,遠比龍九丸不是人更讓自己震驚。
想起那條金燦燦的龍,荊齊的整顆心都開始沸騰。
月光如水的池塘,半畝荷花含苞待放,偶有細小的蟲鳴聲在耳邊叨擾。水映月,月照水,突地被水底的金光照得都成了一幅動態的畫卷。
池水是清的,月光是白的,那條在水下游來游去的,是條金龍。
荊齊是個護衛,自小也拜了不少的奇家名門,對於這等奇事到是很淡定。
不過,那是他第一次見到自己臆想中的龍身。
比想象中的長,比想象中的瘦,也比想象中的溫柔。金龍游過的地方,水流起伏不大,一點也沒有翻雲覆雨的架勢。倒像是一條大體積的水蛇,在夜裡出來溜達。
荊齊站在園中的樹上,盯著那池子裡的金龍,看了好久好久。
自己點的穴位有點重,硬撐了沒一會,就靠在樹幹上睡著了。
等到第二日再睜眼的時候,雲王已經回來了,就坐在那臺階上和衣衫不整的龍九丸玩鬧。
再去看那池子裡,依舊的花紅水清,哪還有半點金燦燦的光景?
原來是一場夢,荊齊都被自己那晚的幻覺嚇了一跳。
直到後來,雲王派他火速將一個小玉瓶快馬加鞭的送到遠在千里之外的丹王手裡,他對那個曾經出現在池子裡的金龍,又產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