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懷一聽安了心,才笑問,道:“哦?是什麼事情?”
顧思敏忍不住眼中洋溢著的滿滿笑意,她微眯了眼睛遮掩,道:“朕要去一趟江南,等朕走後,胡俊會交給你一道聖旨,那是朕的意思,你照辦就是了。”
應君諾,未曾相忘。榮瑾瑜,這一次,你贏了。我就追你到天涯海角去,與你廝守相伴。
顧思敏自稱帝之後,除了跟榮瑾瑜決裂之時,對他自稱為朕過,便再也不曾如此自稱過。在她心裡,自己在榮瑾瑜面前,永遠也只是一個滿足於愛情的小女人,不是公主,亦不是皇帝。而現在,這條橫在彼此之間無法跨越的鴻溝,終於要被踩平了,這心情,怎能不愉悅?
顧懷見顧思敏面容帶笑,便應道:“好,那皇姐幾時回來?”
皇姐這笑容,又是多年未見了吧?這麼幹淨純真,從小到大,也只是皇姐夫還在世時,我才見過皇姐這真心露出來的笑容。皇姐既是要去江南也好,可以遊玩散心。
顧思敏微微搖頭,她也不知該如何作答。這一去,定是不回來了。
瀟瀟風雨路,暫不記年,嘆花開幾度。月光悲涼,遍染秋思白,暗燭搖紅,醉剪西窗,嘆孤影成雙。春水消逝,秋風微涼,應君諾,未曾相忘。三千繁華願盡棄,小院悠悠春未遠。
顧思敏悄然離去,等到了江南,胡俊才把那道聖旨交給了顧懷。那便是顧思敏下的最後一道遺詔,她既然下了遺詔,定然是打定了以後再也不回朝廷的心思了。顧懷看完之後大驚,一急之下,便不顧胡俊阻攔,親自帶了人馬趕去了江南。
到了江南多日,榮瑾瑜又開始了天天粘著顧思敏的日子。顧思敏走時,陸染塵和楚流蘇也都跟著,冷灝夜,習毅,陳東等人也要同往。顧思敏上位,於她忠心不二的人馬,自然都已為官,陳東也早已經在朝為官,顧思敏便留了陳東,帶著其他人等隨行。她們的身份,西子閣的眾人自然是心知肚明的,也都是心照不宣的從未戳破過。
顧懷一到江南,便派了人馬暗暗尋找。顧思敏此次未曾易容,倒是被顧懷的下屬發現了行蹤。那人便悄悄的進了西子閣,遞了訊息與顧思敏,說是豫王到了,請聖上定要前去一見。
第二日早上,榮瑾瑜極不情願的往外走,顧思敏便叫住他,問道:“瑾瑜這是要去哪?”
榮瑾瑜氣結的跺腳,道:“去給師父買芙蓉糕啊。”要不是師父來了,我還能纏著敏兒呢。若漓也是的,又奔著墨雨瀾跑了。
顧思敏輕笑,道:“嗯?師父來了?”
榮瑾瑜一臉奸詐,誇獎道:“嗯,榮錦記芙蓉糕,愛的味道,心的享受,不一樣的感覺,不一樣的追求。”真是的,還要去管理一下那家糕店。要不,師父會去偷著買的。以後管理順了,就不用再管了。
榮瑾瑜前幾日就命蕭尹買下了杭州城最大的糕點店,那裡的芙蓉糕最是好吃。他之所以買下了那家店,就是為了控制他師父紫陽真人。
顧思敏揚唇淺笑,道:“嗯,那你早些回來。”
榮瑾瑜笑著應了聲,道:“好,你在這等我。”
榮瑾瑜沒有叫上顧思敏一起去,就是因為他小心眼的嫌棄大街上的男人,會看著他家的顧親親流口水。
顧思敏自知她這弟弟是不會輕易就宣讀遺詔的,她又怕榮瑾瑜多想,便換了衣衫,瞞著榮瑾瑜去了。
顧懷一見顧思敏,便氣道:“皇姐,你怎的可以這樣,你不要這江山了,連我也不要了嗎?”
哼,竟然騙了我,我還真以為皇姐是出來江南散心遊玩的呢。沒想到,她就是計劃好了的。
顧思敏也不怒,輕聲道:“羽兒,你已經長大了。不需要再依靠我了,你應該更成熟些,負起顧氏皇族交與你的責任。”
顧懷像小時候一樣,不滿的扯著顧思敏衣袖,哽咽道:“這皇位,我不要。皇姐,你跟我回去吧。”
顧思敏看著他,嘆道:“我此生只愛過一個人,那人在這裡等我。所以,我不能回去。這一次,我定不會再辜負他了。”
這愛意不會隨著時間淡去,就像上好的美酒,會隨著時間越發的香醇甜美,誘人至深,回味無窮又思念漸濃。
顧懷微微愕然,道:“皇姐夫,他。。。”
皇姐留了遺詔,現在連稱呼都改了,定是下了決心的。難道,皇姐夫沒死?
顧思敏滿面微笑,眼眸中也盡是幸福的神情,道:“對,他沒死,他在這。”如若不是他在這,哪裡還值得我去留戀呢?
顧懷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