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官員行了禮,便躬身退了出去。從始至終都沒敢抬頭看顧思敏,一直膽戰心驚的效忠著這至高無上的皇權擁有者。
夜裡,樓語凝果然帶著荊若漓去見榮瑾瑜了。一見到數日未見的榮瑾瑜,荊若漓竟激動的淚流滿面。都讓人分不清,這是劫後餘生的慨然,還是心痛之餘的爆發,竟大有一發不可收拾的意思了。
許久之後,榮瑾瑜低聲,怒道:“別哭了,男兒有淚不輕彈。”
榮瑾瑜本是想著荊若漓難過,那就哭吧,能哭出來,總比自己想哭都哭不出來要好多了。情緒壓抑的久了,終是要爆發出來的。可是荊若漓這一哭,就哭了大半個時辰,聽得榮瑾瑜忍無可忍了,一氣之下就低聲制止了他。
豈料,荊若漓一邊哽咽,一邊反駁,道:“你不是說過嘛,只是未到傷心處。”
“。。。。。”榮瑾瑜黑線,無語的白了他一眼,不僅心道:這傢伙,真是死了爹的人嗎?怎麼覺得他還是以前那樣子呢,這哭都哭的,表情帶著笑的意思呢?
榮瑾瑜轉頭又問樓語凝,道:“對了,不知道語凝是用了什麼方法,救了若漓出來呢?”
樓語凝,解釋道:“只是用錢賄賂了高官,請他們用死囚替換了荊公子。”
榮瑾瑜略有思考的,附和道:“是啊,這用死囚替換,可是最方便,最省事的了。”
好狗不跳,好貓不叫。官不貪財,狗不吃屎。可是,真有這麼簡單嗎?不過算了,只要人活著,別的什麼都不重要了。
樓語凝點點頭,輕笑道:“那倒是,皇上再認真,再重視,不都是沒有親自驗明正身,親自監斬的嘛。正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有幾個當官的不愛錢呢。”
荊若漓也是慘然一笑,道:“是啊,這次大難不死,可要多謝樓姑娘出手相救。”
說著,他便作揖要拜,樓語凝倒是快一步攔了他,道:“荊公子不必客氣。你既與瑾瑜是至交好友,那自然也是我的朋友了。何況,瑾瑜託我辦的事情,我又豈能不放在心上,盡力而為呢。”
樓語凝說完,又笑看著榮瑾瑜,榮瑾瑜倒是頗感無奈的扯著嘴角回了她笑。只是這笑,倒是淡薄了許多,都有些似荊若漓那慘然的笑了。
眾人坐下,沉默了許久之後,許是荊若漓想到了什麼,他才猶豫著開口,問道:“榮瑾瑜,我若是要報仇,你可會攔著我?”
哎,才十幾日不見,我在牢裡沒什麼變化,他在這府裡,倒是消瘦了不少。怕是被這情思,折磨的不淺呢。
榮瑾瑜瞟了他一眼,抿了口酒,輕輕搖頭,道:“不會。”
幹嗎要攔著你呢?我若是攔著你,自是為了你好,可你現在的怨恨,必然會對我誤解,以為我是擔心顧思敏。其實以你的能力要殺顧思敏,簡直是以卵擊石,不自量力啊。既然如此,我又何必要攔你呢。不如,就順了你的心意吧。
荊若漓蹙眉,疑問道:“你,不愛她了?”
天啊,他居然說不會,還有比這更讓人驚奇的事情了嗎?
榮瑾瑜喝酒的手一頓,他又掩蓋似的勾唇笑了笑,道:“談不上愛,或者恨。只是現在,猶記得那時,剛認識她時的美好。但,那些都是過往了。就像是每一滴回不了葡萄的酒一樣,我也回不到年少,我們也回不去曾經了。成熟背後付出的代價,是我們所不能想象的龐大。”
顧思敏,我只能沉默的看著你,還有那些將要被時光斑駁的記憶。可時光斑駁的卻不止會是記憶,還有我們那點點滴滴糾纏著的過往。有人說,人生就如煙花般轉瞬即逝,但只要曾經絢爛過,便不枉此生了。我與你,即是如此的。從前我愛你,是竭盡全力的,我可以為你去生去死,我以為失去你,會天崩地裂。原來,也不過如此。現在分開了,我又有什麼理由去說服自己,再為你不顧生死呢?這不安定的心海里的那一片皺褶,卻也是可以用一杯濃烈的酒,回憶著那些辛酸曲折,然後忘掉那些璀璨的過往,慢慢的又歸於平淡的。
荊若漓表情怪異的,問道:“那,那是愛,還是不愛?”
榮瑾瑜喝了口酒,重重的吐息,道:“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以前愛,現在要放下,以後不知道,就這樣子。”
相見爭如不見,不見卻又異常思念。顧思敏,我對你的愛,已讓我夜夜難眠,沒想到我也可悲到了需要用酒來麻醉自己的時候。不管我說什麼話,都是騙人騙己的,只有我真正做到了,才算數。
荊若漓看了眼榮瑾瑜和樓語凝,卻幽幽的,說道:“說得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