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撒嬌不成,女子趕緊又換上一副體諒的語氣:“陛下……臣妾不管您在外面有多少男人女人,陛下什麼時候想來看臣妾,臣妾都歡欣。”
聽著這話容成總算“嗯”了一聲,但也沒了下文。
一擊奏效,女子又幽幽道:“臣妾不求能永葆陛下歡心,只要陛下心裡留一個角落給臣妾就足夠了。”
女人除了哀怨就不會別的了麼?容成終於不耐煩,坐起身來,拿過案几上的白色中衣披上。
女子一下子有些發愣,怎麼她這句馬屁拍到馬腿上了?怔了兩秒,又趕緊翻滾下床,替容成整好衣服,披上外套,最後柔情似水地行了個禮:“臣妾恭送陛下……”末了不忘幽幽地抬起眼瞟容成一眼,容成卻看都沒看她,轉身出門去了。
劉琦挑著燈籠在面前引路,自家主子最近翻牌子的表情就沒好過。
前天在養心殿送走那王子,自家主子就直接回了長樂宮,沒翻牌子。昨天,沒翻牌子。今天,不耐煩地在金盤裡摸了一會兒,最後一甩袖子:“擺駕毓秀宮。”毓秀宮是郭貴妃住處,郭貴妃從來不鬧脾氣,對自家主子在外面拈花惹草一直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裝楚楚可憐的功夫也是爐火純青,所以陛下一直對郭貴妃態度還不錯。就算是這樣,郭貴妃也沒能留住陛下。
劉琦知道那晚的事情,加上最近容成先後命令打聽“薰香”和“小倌”,在大內幹了這麼多年,他怎麼會不知道容成的想法。
斟酌了一會兒,劉琦小聲道:“陛下,要不要奴才把弄玉公子弄進宮來?”
容成瞥了他一眼:“弄他進來幹什麼?”弄玉一向在他面前拿矯,這也是他唯一一點樂趣。若是真知道了他身份,還不知道怎麼獻媚呢。諂媚的臉他都看得煩了。“那小倌是誰還沒查出來麼?”
“這……老奴催過小合子,小合子說怡芳閣那邊並無記錄,他還得花點時間挨個挨個問。”要不是萬歲爺不想大張旗鼓地搜,這會兒估計人都能帶到容成面前了。
“羅嗦。”
自家主子今晚明顯心情不佳,劉琦不敢再往槍口上撞,只好一路默默地引著燈籠。
容成的確是很煩躁。
這還是他行房事以來頭一遭。
從他還在東宮當太子的時候,就玩過不少美人,也是窯子的常客。宣文帝只當兒子風流倜儻,只要不鬧出大事也懶得管。長大一些之後,聽聞男人後面那處比女人更緊緻,抽插起來更爽,完事之後也不必考慮懷孕問題,便萌生了玩漂亮男子的念頭。他上過的男人多了去了,沒有一個有那天晚上的感覺。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喝醉酒的原因。
今晚跟郭貴妃性事之前,他特意喝了點酒,甚至刻意製造了些強暴的感覺,誰知道還是一樣味同嚼蠟,草草洩出了事。
聽聞有些男子的體質尤其適合當小倌,譬如後面吸得很緊,還會自動分泌腸液之類,莫非他當晚遇到的就是這樣一個極品?但如此極品,為何不出名?
若這人是故意的,那他釣男人的技術真是好到家了。讓人爽,又保持著神秘面目。
容成心裡輕哼了一聲:天下都是朕的,還怕朕找不出來你麼。
一世傾情15
宴會招待的隔天,容成下旨發兵三萬增援月族,由程文遠領兵出征。當然,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心知肚明,幫忙是假,偵查是真。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
桓恩當天下午便接到抄送的聖旨,思忖片刻,寫了一封書信由驛館轉交給程文遠,委託他護送宛童回國。宛童醒來得知,又哭又鬧,就差“離家出走”,直到桓恩冷下臉來,凝重道:“你必須回去,這沒得商量。”才抽抽噎噎地跑到臥室去生悶氣,晚上也沒出來吃飯,連包裹都是桓恩收拾的。
聖旨下來後的第三天,大軍開拔出徵。宛童也再顧不得鬧脾氣,哭得稀里嘩啦,抱著桓恩的腰不走。桓恩心裡也苦,強忍著傷心把宛童交到程文遠手上,目送著車輪滾滾,最後一點菸塵都落定了,才長嘆一聲,轉身回了驛館。
現下,這前途未卜的虎狼之地,就只有他一個人了。
桓恩撐著額頭閉眼平復了片刻,鋪開宣紙,磨了些墨,工工整整地寫下小楷。
他雖不想見到那人,可這麼大的恩惠不當面道謝,禮數上實在說不過去。罷了罷了,這多半也是最近最後一次見他,這次見完,便可靜等戰事結束,那時說不定就能回國了。如果不能回國……
桓恩寫著寫著,眼前浮現出那人在燭火下表情不明的臉和凌厲的五官,手不禁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