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恢復平靜:“從外聽說過大皇子的死因竟是如此,難道丞相當時沒有向皇上通報過?”
烏鴉看著他苦笑:“這正是臣後悔的,當時臣還年輕,沒有多大魄力,臣害怕朝廷之事涉及江湖會引得大亂,只要將此事壓下,對皇上隱瞞了真相,派遣手下鳳凰潛入黑鸞為了探尋他們的目的。”
霍宵徐徐道:“烏丞瞞下此等大事,是否不妥。”
他用了一個陳述句,眉眼森冷。
烏鴉道:“臣深知此事不妥,但王爺可曾想過,,朝廷官員有幾個想與這些江湖幫派照面,若是臣一旦將此事說出,朝廷內將會有多少人擔驚受怕,而棲凰山正是為了朝廷解決江湖之事的一支手,臣願為大啟為朝廷為皇上上刀山下火海,肝腦塗地在所不惜!”
霍宵沉下臉:“若小王未記錯,那時家父尚且在世,率兵練將滅他一個黑鸞有何畏懼?”
烏鴉苦笑:“老將軍氣節高尚臣是知道的,可王爺是否有想過,老將軍一人之力可否力挽整個朝野的畏懼之心?殺了皇子的叛黨,這種身份可不是什麼宵小都能擔得起的。”
霍宵不再說話,似乎是預設了他的說法,烏鴉見他沉默,繼續道:“鳳凰潛入黑鸞內部千辛萬阻,只要有機會就會給臣彙報黑鸞內部的動態,近年來倒也相安無事,但是近幾月來黑鸞似乎是又有了動作。”
“他們如何?”
“殺鳳凰。”一字一頓,烏鴉顫顫巍巍地閉上眼,錐心之痛,“近幾個月來,臣已經聽到了好幾起鳳凰失蹤或是被殺的事件,京城中原本還算安全。二皇子之師,國子監的阮正清阮大人,是臣引薦給皇上的,原本是棲凰山上鳳王看好的一位賢德之才,但就在前幾日,阮大人家中走水,火勢消減之後,阮大人失蹤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霍宵不解:“為何丞相認為此事是黑鸞所為?”
烏鴉垂下眼眸,低聲道:“阮大人為人謙和,從不和人爭吵鬥嘴,朝廷上下未曾樹敵,而臣事後詢問其家中奴僕,聽聞那些日子阮府外總有身份不明的黑衣人徘徊。如此一來臣不敢有疑,一面書信寄給揚州五仙教的使徒禿鷲,讓他確認事情原委,一面快馬加鞭來找王爺。”
“那麼丞相大人是覺得,小王可以做些什麼呢?”霍宵舉起茶杯,摩擦邊緣。
烏鴉雙目微紅,顫抖道:“懇請王爺,救我棲凰山!”
霍宵遲疑一會:“丞相莫不是要小王出兵?”
烏鴉握緊雙拳沉聲道:“臣斷不敢讓王爺私自出兵,只要禿鷲查證清楚黑鸞老巢,臣就立刻上書皇上求皇上下達軍令,屆時就請王爺帶兵剿滅那群叛黨,臣願帶頭一探!”
霍宵輕輕嘆了一口氣,緩緩說道:“丞相為何捨近求遠,既然反正是要求皇上下令,莊親王就在京城,何必來此找小王呢。”
“作為臣子,臣是不想貶低皇家血脈,但作為大啟的子民,臣是絕不會找莊親王的,王爺也應知道,莊親王庸庸無為毫無德才,把這等大事交予他,若是出了亂,臣萬死難辭其咎!”
霍宵沉默半晌,低聲道:“棲凰山幸得烏丞相,朝廷幸得烏丞相。”
烏鴉抿唇搖頭:“都是臣當年的一念之差,才導致了今日的情況。”
霍宵放下茶杯,起身扶起烏鴉:“丞相也是凡人,不過身負重責,難免犯錯。”
跪了太久的烏鴉起身無力,略顯狼狽。霍宵轉過臉吩咐下人為他備上客房——當然不是聞人煌的那種待遇,霍汀一直守在門外,此時躬身進來道:“丞相大人請隨老奴來。”
烏鴉溫潤一笑:“有勞管家。”
兩人慾走之前,霍宵突然叫住烏鴉。
他欲言又止地看著烏鴉。
“不知王爺有何疑問?”烏鴉真誠地問道。
霍宵想了想,輕聲問:“不知烏丞相可知近些年來棲凰山上可有精通治療之術的鳳凰?”
治療之術。
烏鴉道:“臣已經有好些年未回棲凰山,不知可否有王爺想知道的這種,若是王爺急的話,我可以修書一封詢問下鳳王。”
霍宵搖頭:“不必了,小王只是問問而已,多謝丞相。”
烏鴉抿唇一笑:“若是王爺需要,臣尚有認識的人精通醫理,雖不是鳳凰,但醫術卻是不弱。”
霍宵擺擺手:“丞相多慮,小王無事。”
霍宵回到書房,從桌上堆積如山的書卷中抽出一封信函交到沈琛手中。
“你今晚趁夜出府,先去迷蹤林外的龍嘯營一趟,把信交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