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起來,音色清涼:“想不到我今日竟還能遇到貴人,這樣都能大難不死。”
“你還好吧?”莫沾衣替他拍了拍後背。
“多謝。”唐若潯揉揉長時間捆綁而痠麻的腿兒,站起來,要給莫沾衣下跪。
莫沾衣慌忙攔住,他身為山匪,還未享受過被別人感恩戴德的滋味,當下不知所措,紅著臉要走。
“恩公莫走,還請留下尊姓大名。”
“哦,對了。”莫沾衣往自己的腦袋上扇了一巴掌:“那個,這裡府裡還有其它關人的地方麼?”
唐若潯蹙眉深思:“府裡處罰下人,只這一處院子,平時也很少用,一般都是在自己的院裡解決。”
莫非是關在了那個兇巴巴的混蛋那裡?莫沾衣咬唇。
唐若潯心思重,莫沾衣又不懂掩飾情緒,喜怒哀樂皆表現在臉上。唐若潯垂眸,心中細細思量莫沾衣的身份。
“有人來了。”莫沾衣耳朵靈,跟唐若潯說了聲,便提氣躲上屋樑。
進門來的是賀府的護衛隊長,是老太太的心腹。唐若潯瞧見來人,心知自己的難已過去。三老爺賀徐源出門前去拜見老太太,可不僅僅是為了公事。
“若潯,你可還好?”賀家老太太在婢女的攙扶下進屋。
唐若潯此時若不灑上幾滴眼淚,便顯得不知感恩了。他哭著跪在老太太的腳下,泣道:“竟還煩勞您親自往這不乾淨的地方跑一趟,讓小的如何心安?”
“你是徐源心裡的人,我如何能不管。”老太太聰明的緊,雖不是徐源的生母,也沒盡過嫡母的責任,可人家會在賀徐源長大後賣好,照樣籠絡庶子的心。
當年,董大姨娘深得賀老太爺的喜歡,生下庶子,論理該養在嫡母身邊,可董大姨娘性子倔,在老太爺面前要死要活鬧了幾次,老太爺就應下,讓董大姨娘自己照顧自己的兒子。董大姨娘生性多疑,雖不夠謹慎,卻仍是把自己的兒子保護的滴水不漏,老太太想伸手都不能。
但賀徐源因為喜歡個男人,而跟自己的生母有了隔閡,終是要老太太鑽了空子。
老太太剛問了兩句事情始末,董大姨娘就帶著小董氏過來了。小董氏,莫沾衣見過。董大姨娘就沒見過了,人還沒進來呢,莫沾衣就聞到好大一股香氣。等人進來了,莫沾衣就抱著房梁,拼命忍著不要打噴嚏。
這小董氏是董大姨娘本家的小姐,嫁過來是賀徐源的繼室。賀徐源之前還有個明媒正娶的夫人,是老太太孃家旁支的庶女,嫁過來沒兩年,就病死了。董大姨娘在老太太動心思之前,在一次宴會里動了手腳,安排小董氏和賀徐源生米煮成熟飯,這才算是娶到個令她滿意的兒媳婦。
董大姨娘進來表明態度。唐若潯是她兒子的男寵,有了錯處也該她處罰。“不敢勞煩老太太。您身子金貴,莫要為一個奴才累了身子骨。”
“徐源是我兒子,他的人即便是奴才,也是賀府的奴才,我是女主人,教訓奴才難道不該由我做主,而是讓個下人教訓另一個下人麼,賀府可沒有這樣的規矩。”對著多年的死對頭,老太太連“老身”都懶得自稱了。
老太太說話不客氣,罵董大姨娘不過是個下人。兩個董氏的臉色都好看不到哪裡去。小董氏是庶子的繼室,但也是主子。她站出來,語氣發冷:“老太太,他是兒媳院裡的人,自該由兒媳領回去教訓。”
蠢。唐若潯跪著,低垂的臉帶上輕蔑的笑容。
“老太太容稟,小的方才差點被人害死。”將事情鬧大,對唐若潯來說,有百利而無一害。讓老太太和兩個董氏狗咬狗,兩敗俱傷,才算稍稍報了這些年忍氣吞聲所受的苦楚。
唐若潯將事情對眾人講了一遍。老太太進來早看到屋裡有兩個暈倒的人,還以為是看守之人,被唐若潯打暈了。不想,竟是兇惡的殺手。老太太吩咐將人用冷水潑醒,那兩個醒了,被老太太言語一嚇,很快便承認是受了大董姨娘的吩咐。
“老太太,妾身真是冤枉。這兩人分明是唐若潯這個賤奴找來汙衊妾身的。”大董姨娘當然不肯認罪,大呼冤枉:“這個賤奴手無縛雞之力,焉能對付兩個強壯之人。只這一點,足以證明這是唐若潯佈下的局,要陷害妾身。老太太可要為妾身做主啊。”大董姨娘也不是吃素的。
唐若潯抿嘴,思索要不要把他的救命恩人拉下水。這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好機會,有了救命恩人的作證,人證物證皆在,即便端不掉大董姨娘,也足以好好震懾其一番。三五年之內,他能與徐源過上平靜的日子。
“還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