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虎寨,正巧蘭舟也在那裡,我就把他帶回來了。”
說話之間,常喜樂過來了,見穆青山身邊站著一個陌生人,不由睜著一雙烏溜溜的眼睛好奇打量。
顧蘭舟定了定神,不無緊張地低聲問道:“爹爹,這孩子是誰?”
常喜樂耳尖聽到了,當下不等穆青山開口便搶先自報家門,“我叫常喜樂。”
接著又滿臉困惑,連珠炮般問道:“奇怪,你怎麼叫我乾爹為爹爹呢?難道你是他親生的孩子?但是,你看起來年紀已經很大了啊,那乾爹不是很小的時候就生了你?那我應該叫你叔叔還是哥哥啊……”
顧蘭舟:“……”
古靈靈連忙將喋喋不休的兒子一把拉過來,斥道:“喜樂,小孩子家家別胡說!”
她可是知道的,顧蘭舟報復心極強,當年才不過十四五歲,也不知道因為什麼看徐昊天不順眼,就以殘忍地手段將他殺了。若剛才自己寶貝兒子一番話惹怒了他也被他打擊報復一下,那可不得了。
常喜樂不無委屈,“娘,我哪有胡說,我就是覺得奇怪嘛。乾爹教我要不恥下問,我想不通,所以才會問的。”
穆青山顯然也擔心顧蘭舟會生氣,忙道:“蘭舟,你別介意,喜樂年紀尚小,有些事情還不怎麼懂。”
顧蘭舟只隨意點個頭,一雙眼睛緊緊盯著常喜樂。
他其實一點也不生氣,一點也不介意,只是太過意外,因為他剛才聽得清清楚楚,那男孩說自己姓常,而非姓穆,而且再一次稱穆青山為乾爹,這說明穆青山的確不是他親生父親。那他爹是誰?
電光火石間,他想到一個人,常自在。
沒錯,一定是他!十年前古大小姐與常自在私奔下山,鬧得整個懸湖山莊人仰馬翻雞犬不寧。古靈靈很有可能便是在離開家後那段時間移情別戀,與常自在私訂終身珠胎暗結。即便常自在後來客死異鄉,她仍舊把孩子生了下來,並且讓孩子隨了常自在的姓。
仔細看常喜樂,有三分象古靈靈,卻還有七分象常自在,尤其是眉目之間,與少時的常自在象了個十成十。
顧蘭舟本就聰明,只是先前關心則亂,現在稍一推斷便想明白了其中原委,一顆原本結了冰的心重新恢復了生機與活力。
只是,古靈靈既然沒有嫁給穆青山,為什麼還要帶著兒子和他住在一起?任誰看,這都是和諧美滿的一家三口吧?難怪剛才那老乞丐會那麼說。
想到此處,顧蘭舟又止不住地滿腔酸澀與不滿。
在他心裡忽上忽下忽冷忽熱的當兒,穆青山儘量通俗地向“不恥下問”的常喜樂解釋道:“喜樂,這個叔叔不是乾爹親生的,卻是乾爹養大的,我與他情同父子,所以他才叫我爹爹,你叫他顧叔叔好了。”
情同父子……顧蘭舟聽得心中一刺。
許多年前,在他還未明瞭自己的心意時,的確也這麼認為,也以有穆青山這樣一位父親而感到驕傲自豪。可是後來他的心境變了,不再滿足於與穆青山之間的父子關係,他想要更多,可以麼?
常喜樂卻恍然大悟地點頭:“哦,原來如此。就和乾爹對我好,像我親爹一樣,對吧。”
他生下來就沒見過自己的親生父親,是由古靈靈一人辛苦拉扯大的,對父親這個詞彙沒有半點概念。以往被人問到這個問題時,或者看到別的孩子與父親嬉戲玩鬧時,雖然不會如何傷心難過,卻也會羨慕嚮往,過後也會悶悶不樂。
月餘前他跟著古靈靈來了寶蘭縣與穆青山生活在一起後,他起先十分抗拒,但穆青山待他們母子極好,對二人盡心照顧。於是不過數日時間常喜樂便認可接納了這個陌生的叔叔,對他既崇拜又親近,整天跟屁蟲一般圍著他打轉。古靈靈後來就開玩笑讓常喜樂認穆青山為乾爹,結果常喜樂沒有半點心理障礙地就認了。
儘管已經事隔十年,古靈靈也早已堅強地挺了過來,然而聽到兒子提到早逝的常自在,仍舊別過了臉黯然神傷。
發現古靈靈臉色不對,穆青山在心中嘆息一聲,輕輕拍了下她微微顫動的肩頭。
“青山哥哥,我沒事。”古靈靈強迫自己抬頭一笑,將常喜樂攬在身前。
為了兒子,她一定要繼續堅強下去,不能露出絲毫脆弱無助來。
常喜樂對母親的哀傷無知無覺,只是不斷盯著顧蘭舟瞧。沒辦法,這位顧叔叔長得實在特別,比他見過的許多漂亮姐姐和阿姨都要特別。
顧蘭舟心情本就不爽,被這麼盯著瞧更是不耐,當下眼簾輕掀冷著臉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