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跪著?要是這樣的話,我的藥效恐怕不能堅持到兩個時辰,額頭上有冷汗悄然滑落。
紫杉的身影再次出現,已經是一個時辰之後,我的腿都快斷了。紫杉迅速的扶起我,在我的耳邊說道,跟我來。隨之留下怨言叢生的眾人。
看到龍床上那個身影的時候,我也有些吃驚。那晚父皇折騰我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可現在的模樣,分明是重傷。李雲棲在父皇的床邊,以我看不清動作的的速度施針,父皇的額頭上大滴大滴的汗珠滾落,而劍峰一樣的眉毛,不安的皺起來。
我一步一步的靠近,在離父皇三步遠的地方被紫杉叫住。
殿下,李大人每半個時辰為陛下施一次針,此時若是打擾,陛下恐有xing命之憂,殿下還是先歇息一下再說。
說實話,聽到紫杉的話,我心中頗為震驚。xing命之憂?父皇這麼強悍的人居然會有xing命之憂?誰有這麼大的能力,將父皇重傷至此?我想起上次,父皇救我回來的時候,好像也有過這樣的場景。
看著父皇蒼白的臉色,我的身體好像也有些不舒服,連藥效都鎮不住。我按了按自己的胸口,彷彿有些悶悶的。
直到李雲棲最後一針拔掉,起身輕拍了衣襟。我看到原本俊朗的李雲棲面陰鬱的臉色,暫時舒展開。
看到我,李雲棲嘆了一口氣。殿下,臣惶恐,剛剛將殿下拒之門外,實在是陛下的病情緊急,雲棲無暇顧慮。
沒事。我來看看。我本想忍住不要問父皇究竟怎樣,可還是沒忍住。我在心中小小的鄙視了一下自己。人家這樣對你,你還焦急什麼?沒骨氣。
陛下實則是中了一種名叫宿夢的毒。
宿夢?這個名字還蠻好聽,我走偏的想。
這種藥原本不算一種毒藥,但但凡被下過此種藥的人,一旦情緒失控,就會陷入狂亂的迷夢;一次比一次嚴重。若是不動內力還好,若是動了內力,陷入迷夢中的人無法控制體內的真氣,武功就會反噬主人。武功愈是高強於是嚴重。
天下竟有這種藥?我聽見李雲棲的解釋,對這種毒藥產生了濃厚的興趣。怪不得父皇傷得如此嚴重。
可是,以父皇怎麼會讓自己中了這樣的毒?這分明蹊蹺的很。
那,這種毒難道無解嗎?我不解的問。
李雲棲搖搖頭。這本身不是毒,只是激發一個人心中的心病。殿下可曾聽說心病有藥可解?
額……這倒沒有。古話都說,心病還需心藥醫,若自己不能想通,任何人都無能為力。
那雲棲先行告退。殿下若能喚醒陛下自然是好事,半個時辰後,微臣再來。
留下我坐在父皇的床邊。我來幹什麼的我自然清楚得很,但是我還是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父皇緊皺的眉角。這個男人,很少在人面前露出這樣脆弱的樣子,毫無防備。強大的人,心中卻有一個永遠無法彌補的痛,將是永遠的弱點。可惜啊,無論如何,也不是我。
如果是我,那該多好,父皇。我不自覺的將心中的話說出了口。當我回過神來,我茫然的笑了笑。人心真是貪婪,明明準備背叛,卻還希望被背叛的人將自己視作唯一。這可是滑天下之大稽啊。
非兒,非兒……父皇的口中囈語著,我苦笑一聲。我收回手,離開父皇的床邊。我應該做的,果然不是再次的心軟吶。
找到禁衛軍的調遣令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就在放玉璽的暗格旁邊。我拿到手時,卻沒有一絲該有的興奮或者不安。只是乏力的很,很累。估計是藥效快到了,我得趕快趕回去給嵐清遠。
鬼事神差的,我再次來到父皇的床邊,昏睡中的父皇還是這樣的俊美。
可是父皇,我最後一次叫你父皇,以後,你只是陛下而已。
我湊近父皇緊抿的唇,淺酌一口。
“陛下”。我輕聲叫道。然後決然的轉身離開。沒有看到,父皇幽幽睜開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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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去。”我不甚在意將令牌交給嵐清遠。然後無力的坐在桌子旁邊。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可是捧茶的手有些顫抖。
“殿下,嵐清遠在此謝過。”說著施了一禮,不卑不亢。
我擺了擺手,沒有言語。不過各取所需罷了,何來謝。
什麼時候行動?
明晚。嵐清遠不著痕跡的靠近我在我的耳邊輕聲說道,怕有人旁聽。
要是成功了的話,就來柒苑找我吧,要是沒有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