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欲言又止的眼神。
我的生辰,搞的好像酷刑。當我回到柒苑,父皇立刻指派了紫杉負責我這幾天的行蹤,教我祭天要做的事情。
沐浴,齋戒,然後是無休無止的無聊,終於熬到了三天後的祭天大典……
天剛剛泛白,宮中就已然活絡起來。紫杉叫醒我。
“殿下,該起了。”
“不。我要睡覺。”我翻了個身繼續睡。
“陛下該過來了,要是見著殿下還沒起床……”。聽見那個壞人要過來,我骨碌的爬起來。紫杉掩嘴一笑。我沒好氣的瞥她了一眼。
“這是殿下今天的禮服,讓奴婢服侍您穿上吧。”說著開始悉心的穿戴。我微眯著眼睛,準備迷糊一會兒。看著桌子上那一堆繁雜的禮服,我估計沒個把時辰是穿不完的。
先是素紗裡衣,然後是白色的中衣,一層一層的繫好之後,我覺得自己是個蠶寶寶。最後套上燻色的袞袍。上好的布料,泛著柔潤低調的冷光,袍面上用金線繡著十二章紋,衣襟,袖口,還有下襬,都用玄色勾邊。看起來氣勢磅礴。紫杉將前襟拉到右邊,輕輕的繫好。理了理方形的衣領,將褶皺撫平。腰間一條精緻到極點的革帶,最後還掛上玉佩。
我看著高大的落地銅鏡中,自己的樣子,華貴有餘,但是氣勢不足,眼圈上有點黑。我對自己的評價一向很準確。還不是因為我沒睡好覺。當然,我沒睡好覺的原因,倒不是起得早,而是,睡不好。晚上總是聽到刺耳的聲音,可是醒來之後就沒有了。再睡的話,就繼續聽到。簡直就像是魔音一樣。前幾天斷斷續續的聽到過,我以為是太緊張了,但是清戒的這三天尤為明顯。
就算如此,我只求今天平平安安的過去。
祭天本是皇族之事,而我現在一介男、寵的身份想要參加祭天大殿,根本就是冒天下之大不韋。看著這禮服,分明是隻有皇帝才能穿的袞袍。現在可好,我在全天下面前亮相,就是這樣拉風。估計,以後老百姓更加不重生女重生男。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會埋怨我。我想到哪裡去了,我搖了搖頭。
“好了嗎?”我打了個哈欠,問到。
“只等梳好頭就行了。”我暈,還要弄。
“你梳吧,我閉著眼睛等好了。”
只覺得長髮被人輕輕的托起,紫檀梳從頭皮梳到髮梢,一來一回,然後指尖在我的髮間穿梭,很是舒服。
“紫杉,沒想到你這麼會梳頭髮”。
“呵呵。”一個低沉又愉悅的笑聲。我睜開眼睛。
“父皇?你什麼時候來的?”
“才來啊。怎麼,父皇給你梳頭,你還不樂意?”
“父皇。我哪兒敢不樂意。”我也有些高興的跟他拌嘴。
“一梳梳到尾,二梳白髮齊眉。”父皇邊梳,一邊念。
“父皇。這是人家民間女子成親的時候說的。我是去祭天,不是成親,好不好?”我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你怎麼知道今天不是成親?雖然沒辦法三梳兒孫滿堂,但是前面兩梳就夠了。”父皇溫柔的看著我的頭髮。
“父皇,你不會是認真的吧?”我一時激動,扯到我的頭髮。
“你說呢?辰兒。民間女子十六歲就可以成親了。你現在知道為什麼父皇非要在你十六歲的生辰祭天了嗎?”
“為什麼?不會是……”
父皇在我的唇上淺酌一口。
“傻辰兒,今天我們成親,我要上天見證,我們會永遠在一起。”父皇笑得一臉純良,鳳眼裡盡是明亮的光芒。
我呆愣了片刻。“成親?可是,不是祭天嗎?”我的腦筋這時不太好使。
“祭天只是個幌子而已。你沒看到現在皇宮中全是掛的大紅的帷幔。”我白了他一眼。我總算是知道為什麼要禁足,分明是要瞞著我。
“你又欺負我,女子十六歲成親,我又不是女子。再說了,為什麼是我嫁給你?”
“那,奴家嫁給你好了。夫君要嗎?”父皇假惺惺的裝可憐。
我是個孩子,我是個孩子,不要帶壞我。高高在上的喋血帝王居然裝成這個樣子,惡寒。我在心裡默唸。
“好了。”父皇收起他難得裝可憐的惡作劇,恢復了正常。“以後每天今是都給辰兒梳頭,好嗎?”
這是變相的要求承諾。反正都答應呆在他身邊,答應這個也無所謂吧。於是輕輕的點點頭。
當父皇終於將頭髮都弄好正準備拉著我出去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