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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部分

佛怨恨他。

蝶衣陷在過去的回憶與現實的虛妄的交織中……一時間分不清這裡是姐姐剛死去的覓月樓,還是一個叫後山的地方……

在一陣近似迷幻的夢境裡,蝶衣感到自己聽見那個天神一般的男人,用低沉的聲音問四周:“……雍馳何在?”

她不自覺的從草中站起身子,擦了擦嘴,語無倫次地對那男人指道:“雍馳在那裡!在殿中,他自殺不成!現在只有他一個人!仇公子死了!”

男人挑眉,駕馬來到她身邊:“你是誰?”

她挺起胸膛:“我叫蝶衣!”

男人點了點頭,雕像般冷峻深刻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原來你就是蝶衣。”說著他引馬而去,吩咐道:“本王會一會雍馳,爾等守在外面。本王倒要看看,他捨不得死,是為了什麼。”

古驁一個人攜劍一步邁入了殿中,眼前的景象讓他一怔。只見紫袍委地,金冠下黑髮凌亂,雍貴的華服半敞,包裹著雍馳雪白而傷痕累累的身體,他正扶著一隻桌角,顫顫巍巍地靠著,低著頭,似乎沒有聽見古驁進門的聲音。

古驁盯著看了半晌,以確定那就是雍馳,嘴角不禁漏出一聲笑:“原來,仇公子倒也得償所願。”

雍馳的身軀聞聲猛烈震動了一下,他顫顫巍巍地抬起臉,彷彿用盡了無數的力氣。只見明燭中,他黑髮垂至胸前,更顯蒼白,只有朱唇豔紅,他的整張臉此時顯得妖冶而嫵媚,他的劍被拋在很遠,雍馳半垂著眼,細細地喘息。

古驁幾步來到雍馳身邊,扶起他的肩膀:“沒想到會這樣相見……你被人下了藥?”

雍馳的眼角全是媚惑,他深吸了一口氣,顫抖地抓住了古驁的前襟:“……殺……殺了我……殺了我……用……用我的劍。”

古驁看了雍馳一眼,道:“如你所願,我去拿你的劍,然後來殺你。”

雍馳放開了古驁的前襟,在古驁轉身的時候,雍馳從背後忽然撲了上來,想要咬斷古驁的頸項

——可無力的牙齒,只沾溼了古驁的衣領,雍馳從古驁背上滑下,狼狽地摔在了古驁腳邊。

古驁轉過身,半跪下來,問:“就這麼想讓我死?還不服?”

雍馳溼潤的唇間急促地吐息,面龐如盛開的最後的罌粟,他吃力地點了點頭:“……啖……啖你之肉,寢你之皮。”

古驁笑了笑:“你言而無信,我答應用你的劍殺你,是希望你體面地走。可你呢?輸了,就不要不服輸。既然如此,我用我的劍殺你吧。這樣你在黃泉路上,能記得是敗在誰的手裡。”

說著,古驁將自己所配的雕花短劍抽出,劍光在明燭中閃耀奪目,古驁將它緩緩地放到了雍馳的頸項上。

雍馳眼神中忽然迷亂、渾濁,倏地發瘋了一樣地糾纏住古驁,竟叫道:“……漢王……漢王……”他一邊向古驁懷中靠來,一邊用兩條細白的腿緩緩盤住了古驁的身體。古驁嘆了一口氣,伸手撫上了雍馳的眼睛,蓋住了他的瞳仁:“不要怕,一會就好。”

手中利刃閃動,雍馳的頸項被割開了,裡面噴湧出大量地鮮血,染紅了古驁的戰袍,在雍馳頸項被割開的那一剎那,他的眼神瞬時清明瞭,他望著古驁,帶著無盡的怨恨,喉中發出聲音,古驁一手托住雍馳的身體,一手捂住他不斷湧血的喉嚨,輕聲道:“都要死了,還想說什麼呢?”

雍馳嗬嗬發聲,卻只能做出口型。

雍馳說的是:“我做鬼也恨你,也不服。”

古驁笑了笑。

慢慢地,雍馳血流乾了,雍馳的瞳仁放大,不再動了,他一身紫衫龍袍,死在了古驁懷裡。古驁嘆了一口氣,緩緩地道:“若你沒被下藥,又還活著,我殺你之前,其實有許多話想問你。算了,老天都讓你死在我的手上,也算值得。”

古驁將雍馳緩緩地放在了地上,給他拉好了衣衫,又將褲子給他穿上了,將他抱到了楚氏身邊,這才站起身,古驁走出了大殿。只見外面圍著無數的火把,全是浴血的漢軍騎兵,密密麻麻,排列在腳下,領軍之人正是座下汗血寶騎,身穿白甲的虞君樊。

古驁出現在殿前的那一刻,眾漢軍轟然喊道:“漢王!”

聲音震動天地,響徹雲霄。

☆、第222章

史書言:帝親賜諡號於前代之君,稱莊烈愍帝。

莊者,以其出身顯貴,世代勳榮;烈者,因其自裁殉國,以全忠義;愍者,以其哀憐可悲,不知民心所在,不明天下大勢,圖無用之功,一世黃粱迷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