頷首:“守住了,雍馳便必敗。只是軍心之重,你這幾日要特別留意。”
“是!”
在濟北之外,漢軍中軍奔騰而起,直向濟北襲來,絲毫沒有廕庇與顧忌,十萬騎兵在原野上踏平了青草,黃塵漫天中,只聞蹄聲隆隆,震撼著大地。
“報!虞君樊率十萬軍,從漢營出,直奔濟北!”
雍馳的目光微微一抬,射在面前的沙盤上,他的兵甲如棋子般,嵌在北方寥闊的大地中,星羅密佈,如一個巨大的大網,將代表漢軍的小旗團團圍困住。
雍馳勾起嘴角,抬手將虞君樊中軍之旗從漢軍營中移出,插/在前方。
從地圖上看,虞君樊分明就是死局。
不僅虞君樊是死局,古驁的濟北,也是死局。
雍馳立令左右關隘中出兵十萬夾擊漢軍中軍其身,又命鉅鹿城中虎賁出動以衝擊漢軍中軍其尾,命京畿帳中奮武出動以應擊漢軍中軍其頭。
地形圖上粉彩斑斕,漢軍如一頭獵物,已經被各地之軍組成的‘巨蟒’纏繞。
虞君樊率部奔襲,身後轟隆馬蹄,勢不可擋。遠眺而去,果然此一路上早已被雍馳設好了機關陣陣!
虞君樊從背後抽出了青龍畫戟,那畫戟在陽光下泛出刺目的血色,面對面前如星盤般的戰陣,虞君樊的命令則簡單得多,只有一個字——“殺!”
旌旗搖動,喊殺聲起!
被改進的馬鐙與馬鞍,承載著漢軍鐵甲更大的重量,以西域馬彪悍無可匹敵的速度,馳騁入敵陣。
敵陣中的敵人訓練有素,可是訓練再精良的步兵,也無法抵擋這些不曾見識過的馬匹與刀劍形成的合力!
極快的速度、極大的衝擊力——從前中原上何曾出現過這樣的騎兵?
……從未,因此沒有任何一個戰陣可以阻擋鐵蹄的洪流!
組成戰陣的盾牌被輕易地踏在馬蹄下,原本要互相配合的各兵種被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震脫手了兵器!
——原本雍馳所部還有城池之險可守,可他們為了兵圍濟北,這時全都脫離了身後的險關……
虞君樊帶軍所過處,一片斷骨呻/吟……鐵蹄的洪流,如滔天大水般漫過了泥土壘成的江堤……
虞君樊放眼四望,他明白,這才是漢軍……這才是漢軍在曠野上真正的實力;這才是那隻打敗了戎人,蕩平了北地的騎兵——它一旦開動起來,就像一頭嗜血的猛獸,在平原上亮出他尖利的獠牙!
在騎兵的衝擊下,殺戮都變得快速了,虞君樊的身後,留下一路的鮮血與屍骨。
而從鉅鹿出軍的虎賁,在趕往濟北的路上,則遇到了古謙率領的漢軍左軍,這裡已經不是鉅鹿城腳下,虎賁身無憑仗,馬又不及漢軍……結果幾乎可以預料。
漢軍騎兵各部平原遇敵,不問計策,只一路衝殺而去,無往不破。
而報到雍馳處的戰報,不過是虎賁、奮武與各世家部曲“敗——敗——再敗——”而已。
地形圖上,雍馳眼睜睜地看著原本完美纏繞住漢軍的‘蛇’,被截成了小段,又被衝散、踏平……
等他急令虎賁退回的時候,已經晚了。古謙率漢軍兵臨城下,圍住了鉅鹿。而鉅鹿城外,寸草不生——所有的大族之良田沃野被沒為軍產,等戰勝後以論功行賞。
白天是漢軍無往不勝的時間,但是一天已過,現在夜晚來臨了。
就在古謙率軍在夜裡紮營時,忽然一條訊息不知怎麼傳遍了四野……說是漢王在濟北病危,濟北城已經要守不住了……但是虞君樊身為徵南大將,卻欲取漢王而代之,故意延遲救援。
不僅如此,虞君樊還故意支開了漢王義弟古謙,令其攻鉅鹿;又支開了漢王結拜二弟陳江,令其往京畿——為的就是借刀殺人,除掉漢王,自居尊位。
古謙立即派人在軍中四處捉拿妖言惑眾者,押至帳中就審,就在古謙的注意力被吸引到謠言上時,虎賁卻突然出城,趁夜襲營了!
夜裡黑暗,古謙又疏於防範,一時間被虎賁打的措手不及。只能邊戰邊退,而雍馳亦趁著夜色離開了鉅鹿城……
而另一邊,虞君樊所率之中軍內,虞君樊一邊令安營紮寨,一邊令修築工事防止襲營。這時有人來報——
“報!虞將軍,有人送來這個!”
原來是一個木匣,虞君樊開啟一看,便閉上了眼,別開臉——這正是他安排給古驁的貼身護衛中的一人,如今頭顱竟被血淋淋地送至他面前。
虞君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