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要倚靠驁兄。”
他曾與古驁說,“我下山去買了一件錦衣”,其實內心裡,田榕是想以此告訴古驁,他也在為了他們兩人的處境而奔波。可是古驁不僅不贊同他,不知曉他的苦衷,反而質問他:“那你買書拿什麼錢?”然後賭氣般地自己去挑水了。見古驁一點也不理解自己想要挽回事態的努力,田榕不禁在情感上,也對古驁有了隔閡。
田榕認為自己不是沒有試著挽回古驁,這些天他一直看著古驁的臉色生活。哪怕是古驁每天都做出如此明顯對他不滿的舉動——下山挑水,他還是陪著一副笑臉對著古驁,說話都怯怯的。
可是再能討巧之人,多次竭力討巧都得不到回應後,也會心生疲憊,更何況田榕還只是個孩子。
若不是看著小時候古驁和自己的情分,按照田榕這樣喜歡攀附強者的性子,他如今哪裡還會和古驁為伍?
但田榕覺得,自己終究還是放不下古驁。
畢竟從小是一起長大的。
就像田榕雖然叫自己的生母作“阿姨”,她無法帶來被田榕稱作“母親”的田夫人給予田榕地位和實惠,但是田榕對自己生母,卻是有感情的。
如今對於古驁,也是一樣。
田榕從小便是個隨感覺行為的孩子,他的一些小聰小慧,都是深藏在骨子裡的激靈。所以有些事情他思緒上雖然理不清楚,但是他的觸覺卻是敏銳的。
如今田榕以感覺為斷,察現了古驁的失勢;也因為心冷古驁待自己不好,有了些隔閡,可田榕內心,卻還是放不下古驁。
最明顯的便是當前之事。
——他覺得古驁如今竟然不與元蒙院的學子相交,簡直是荒唐,一定是沒有出路的;於是當“出路”展現在面前的時候,田榕便毫不猶豫地替古驁踏了進去。
還想:這又有什麼不對?
他並不知道那雲公子是山雲子的幼子;
他只知道:‘那天元蒙院裡,卻是沒見到這位雲公子的,看來也不是個合群的。’
事已至此……若真要追根溯源,為何他和古驁產生了如此大的分歧……
其實是因為,他和古驁本就不是一類人。
遇強,田榕走的是依附的路子;而古驁走的,是分庭抗禮的路子。
遇弱,田榕會竭力地想要避開;古驁卻樂於展開羽翼以庇護。
若單論他們倆個個性,古驁勢強,兩人則合;古驁勢弱,兩人則分。
不過實際卻又不盡如此……
因為牽著他們兩人的,還有一根線,叫做幼年情分。
☆、第24章
話說古驁回了舍,那邊雲卬看著古驁走了,對著空處站了半晌,覺得自己簡直可笑,難道古驁還會再回來找自己不成?……便轉身氣鼓鼓地走回了原地。
懷歆還坐在那方大石上,他目睹了今天一系列變故,在心中老氣橫秋地喟然道:“少年人畢竟是少年人,真是血氣方剛啊!”
這時候見雲卬失魂落魄地回了,懷歆不動聲色地將雲卬打量了一番,見他似乎已經失了剛才對古驁發怒的鬥氣,便好言相勸道:“……若古兄真為了討好他人出賣雲公子你,那他當初便不會在元蒙院與他們起爭執,將他們都得罪了。”
雲卬聽了半晌都沒說話,只是看著地面,懷歆還以為他聽進去了。沒想到過了一會兒,雲卬卻嘶啞著聲音說:“那是古驁在向他們示威呢……就是在說他們都沒有得逞的,他卻得逞了……”
“……唉……”懷歆見雲卬越說越不像話,便嘆了口氣。
他本來瞧著雲卬一言不發地回來,還以為雲卬終於能平心靜氣了,可原來這怨意竟一點也沒減,懷歆便索性說:“這一點,他的確是辜負了你。若我是他,我便要說,永遠不和你說話,再也不見你,這下總能保住你的清譽了罷?”
雲卬聞言,忽然掩袖流出淚來:“他就是這麼說的呢!嗚嗚嗚……他說再也不與我說話……嗚嗚……”
懷歆被自己嗆了一下,劇烈地咳嗽了一會兒,咳嗽畢了,懷歆順了順自己的呼吸,終是勸慰雲卬道:“……這說明不是他做的呀……”
“……就是他亂說話!”雲卬含淚斷言。
“……那也不是他的本意……若這是他的本意,他同舍人的帽子上,又怎麼會多了齊家的玉?”懷歆悠悠地落下一語。
“……齊家的玉?”雲卬抬起朦朧淚眼,盯著懷歆問道。
懷歆點了點頭:“……那是齊家府庫中做鎮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