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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第47章

“糊塗!糊塗!”山雲子看著古驁半晌;面上原本霧慘雲愁之慨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有些恨鐵不成鋼地蒼涼音調;只聽老人嘆道:“你以為老夫教你數載,就是為了你能雪恥麼!老夫教給你的;是扶正天下之大道!你若屈我之道而為兵為權立於世;忘了初心,那豈不是本末倒置、得不償失?!”

“今日,老夫只希望你知曉;君子之於天下;既不能屈其道而與天下靡靡同流;亦不能為伸其道而與天下亢!若與天下亢,不僅你自己將深陷危難;且道亦不得伸張吶……”

古驁有些發愣,面露悲慼地流淚道:“……老師……那古驁究竟該如何?屈道以迎世不行;伸道亢世亦不可……我當歸去何處?”

山雲子愴然:“君子立身,當儲存天下之用,蟄伏觀時,以謀待機。”

古驁再次叩首:“學生知道了,然今日之事,學生不敢忘,也不會忘。學生會銘記今日之恥,不為雪恥,只為勉勵自己,以致身天下!”

此事之後,山雲子大病一場,古驁與雲卬在病中伺候塌前,侍奉湯藥。這日郡丞荀於生正從京城回到江衢,鞍馬未下,便急匆匆地來到山雲書院看望山雲子,只見荀於生以頭搶地,伏首道:“是學生教導無方!萬死莫辭其咎!”

山雲子抱恙於榻,有些有氣無力地擺了擺手:“去罷!去罷!去求你的富貴去罷!”

荀於生抬起頭,流下的淚水浸溼了滿須滿面:“老師!”

山雲子撐起身子,古驁忙在一旁扶住,令老人靠著坐好了,只見山雲子望著昔日弟子荀於生苦笑道:“於生啊……老夫只有一言,你過來!”

“是……”荀於生有些惶恐地靠近。

山雲子以老垂之目看著荀於生,嘆道:“今後若真有一日,你能得了富貴,還望你能重振山雲書院吶!咳咳……”

“學生銘記於心……不敢忘懷。”荀於生放聲哭了出來,承諾道。

就在荀於生來拜訪山雲子不久,簡璞也在幾日之後行色匆匆地從濟北郡的簡家趕回山雲書院,來到山雲子榻前:

“老師,事情學生都聽說了。以學生之見,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我們不如搬入深山。既然廖家要書院,給他就是,我們不與他爭!學生已向簡家宗正言明,相借黃金萬兩,不如我們去濟北博陽城重建書院,那裡簡氏族人皆在,定不會再出此冒犯之事!”

山雲子看著不斷在堂中急躁踱步的簡璞,緩緩道:“唉……你不懂啊……傳承之根,正在此雲山,院址一遷,我可對得起列祖列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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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都乃後話,經此一役,江衢風雲聚變。

若說從前山雲書院尚秉持著‘笑看風雲變幻,不為權勢所累’之宗旨,那麼如今的山雲書院,卻已然將其風燭殘年之龍鍾老態,展現於風雨飄搖的天下之中……

一時之間,雲山之下,處處都能見到世家弟子返家的紛紛車駕。

於今,只剩那些願意依附於廖家的留滯于山。

懷歆亦是這年冬日,啟程歸於上郡。

而與此同時,與廖家有千絲萬縷聯絡的一眾人等,不分士庶,則都紛紛投帖拜入山雲書院進學。古驁師從於院首山雲子屬書院之特例,但元蒙院之中的大多數,所教授者仍是“禮”、“樂”、“射”、“御”、“書”、“數”、“兵”等一類。

山雲書院中的夫子亦是人數甚眾,有如之前簡璞那般遊學暫居者,有如田榕所師從蕭先生那般鑽研陰陽奇門、自挑弟子者;而更多的則是照經宣科,專講《四書》《五經》《六韜》《七史》《兵略》的五典博士,如今所教子弟,廖家之士,十有五六。

就連懷歆都在行前道:“我看太守此意,是想將山雲書院,作為第二個國子監吶!”

山雲書院如今一片混亂,山雲子又臥病不起,不管細物,只交代下面的掌事:“承遠殿中之物,一律不許動!其他的,你們忖度著辦罷……”

古驁知道承遠殿中舊物,方是書院立院思想根基所在;這幾日山雲子身體漸佳,無需多人服侍之時,古驁便來到承遠殿,一邊整理前朝散亂的典籍,一邊看書觀心。

在雲卬端水扶湯,整日不輟地陪伴下,山雲子氣色漸佳,這一日,古驁來到堂內,對正端坐於椅中閉目養神的山雲子道:“老師,我想引薦一人進書院學刀馬術,不知可否?”

山雲子聽見古驁這麼問,便睜開眼,問道:“是哪家的孩子?”

古驁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