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力,日後戎人方日弱,天下此局才有解勢。此說,也有理啊……”
古驁點了點頭,傾耳聆聽著懷勁松的話。
“可此說卻亦有一大謬。我見過許多戎漢通婚所誕之子,他們能說戎話,又能說漢話,能上馬,又能讀書,最後又怎麼知道,是我們同化了他們,而不是他們學了禮儀,來侵伐我們?此乃一大患,但也是一大益;仇太守所作,也不算全錯。今後平定戎地,不僅僅在於刀兵,也在於通商,通婚兩事上。我乃中原守門大將,據天下之門戶,懷家世代抗戎,可如今,抗了百年卻徒勞無功啊……”
古驁有些動容:“懷太守……”
“小歆心思太密,身體也不好,不知日後,能否擔此重任……戎地之事,終歸要解決的。”說著,懷勁松將那柄精緻短劍雙手取下,交到古驁手裡:“這是先祖抗戎時,斬戎王右賢王,所繳的寶劍,懷家一直視若珍寶,現在我將他送給你……只希望若今後小歆從軍抗戎,你能襄助一二——有兵出兵,有謀出謀。”
古驁雙手接過那柄短劍,微微用力,露出劍鞘中隱藏的寒光,古驁抬眼看著懷勁松:“懷太守,古驁諾之,若懷兄日後抗戎,我必襄助。”
“好……”懷勁松點了點頭,伸手拍了拍古驁的肩膀,嘆了口氣道:“好啊!”
這時典不識已經選好了兵器,從武器架上取下,拿在手中試了一試,覺得甚好,這便來到了懷勁松與古驁面前:“懷太守,大哥,你們看這個怎麼樣?”
懷勁松哈哈一笑:“此乃鐵月雙斧,重百斤,叫‘鐵月’,乃是因為戎地之鐵性寒嗜血,只能在月下采之。此斧曾是北軍府一位大將所有,幾破戎地,小子好眼光!”
典不識大喜,道:“那真的就送給我了?”
懷勁松笑著點了點頭:“那還有假?拿去罷!”
就這樣,古驁與典不識告別了上郡懷家,與那位虞家部曲一道,再次踏上了征途。下一個處落腳之地,乃是從東北向西南走,馬蹄盡處,便是鉅鹿郡。
這一路上,古驁對於天下,知曉了良多,從前凝結在書中的前人淌血之跡,如今隨著古驁的腳步真正踏上四海每一寸土地,而由此全部鮮活生動了起來……
今日之天下,內憂外患;
現在的四海,許多大事未決。
士庶不平,天道不公;
黎民含苦,上蒼不濟;
私兵盤踞,無人可制;
戎人外患,至今未解。
如果誰能一舉解決以上四個難處,誰就能安定天下;古驁如今身無長物,僅有的,不過是胸中之志。這時,他不禁想……若有一日,如果真能用山雲書院中求索之事,糾集起天下流民之力……該如何解決以上四個難處?
究竟能不能令天道公,士庶平?究竟能不能令黎民安樂,四海晏然?究竟能不能將世家連根剷起,地權一平?究竟能不能徹底解決戎人外患,將戎地亦納入帝國疆域之內?
流民之聚,不過是手中有兵;可如何用這能震動天下之兵,解決以上四個問題,方是關鍵。
此時,古驁漸漸有了一絲頭緒……
他不是一直在想,願提出一個讓四海精英都趨之若鶩的名號嗎?他不是一直在籌謀,願讓這個名號令天下都欽佩嗎?他不是一直打算,願這個名號之下,四海有志之士,都不畏為之殞身嗎?
如果他能提出一個涵蓋解決以上四個難題的旗幟,那麼他就站在了山雲書院歷代先人的肩膀上,站在了這兩百多年亂世所有前人腳步攀援所累積到的高峰……只有有了這樣的制高點,方可用好流民,俯瞰天下。
對了……聽虞君樊說,漢中郡在實行科舉?那倒是平士庶之契機;而懷家上郡與仇家漁陽郡,一剛一柔,其中也有許多解決戎地之事的智慧……自己接下來該做的,便是想出一個方法,將它們全部統一起來……
一路上行至晚,三人一行四處找驛站,卻發現進了鉅鹿郡內,這一路上馳道破敗不說,竟然連該有的驛站也全都年久失修而毀。古驁無法,只好令典不識拿著銀子,到路邊村中借宿。
結果村民回道:“大人,閭里有令,本村不納外鄉人……”
古驁奇道:“怎麼會有如此古怪之令?”
那村民起先不願說,後來其他村民越圍越多,經不住古驁詢問,終是從人群中顫顫巍巍地走出一位老人,嘆息道:“……讓開,我來跟這位行路人,講一講原委。”
古驁上前一步攙扶:“您請講。”
那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