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驁道:“多謝清輝信我。”
廖清輝臉上一笑:“我就知道你一定是從別的地方出北地去了!”
古驁道:“抗戎義軍在漢中城內外誓師正隆,你怎麼知道?”
廖清輝道:“嘿嘿,那些誓師的兵甲,都是留下來守備漢中的,雖然兵甲出城看似朝夕不停,但是我發現,你不過是讓同一隊人來回轉圈兒地走罷了。而且他們坐下,也沒有戰馬,你要徵戎,怎麼可能誓師的人全都沒有戰馬?”
古驁笑道:“廖公子好眼力。”
廖清輝哈哈地笑了幾聲,道:“我斬首了兩千人,你看我還不賴吧?”
“豈止是不賴,可謂勇武。”
“我首戰告捷,斬兩千人,還是打的戎人,我堂哥當年第一次領兵,也比不上我。”
“正是……”古驁笑道:“光顧著說話了,一日一夜的奔襲也累了吧,還不趕快帶著隨部去安頓?”
“嗯,那我這就去了。有什麼事就叫我。”
“好。”
古驁與廖清輝說話間,虞君樊已經安排部眾下馬牽入馬廄,各自回營進食安寢,歇息療傷。
見廖清輝爬上馬招來自己所帥的河間軍部離去了,虞君樊這才走上前對古驁笑道:“廖公子真是爛漫心性,適才已經跟我說了一路了。”
古驁攜起虞君樊的手,往城內邊走邊道:“累著你了,連番征戰,幾日都沒睡了吧?”
虞君樊搖了搖頭:“……只要能得勝,累一點,又算得了什麼……”
古驁頓下腳步,注視著虞君樊:“有時……我總覺得我對於你,無以為報。”
虞君樊道:“你若真是覺得無以為報,以後便該總要信我才好。”
古驁怔了一下,問:“君樊何出此言,我何時不信你了?”
虞君樊微笑:“你現在信我,是因為我們兩人親近,若有一日生疏了,又或者你漸履高位,我怕便不及今日情誼。”
古驁握緊了虞君樊的雙手:“……君樊。”
虞君樊道:“……進屋吧。”
“也好,進屋讓我看看,哪裡有傷著了麼?”
虞君樊道:“在外征戰,皮外傷都是小事,我路上都已處理了。”
兩人說著話就入了府邸中,燒了暖融融的炭火,進了門侍者立即端上來一盞清茶,虞君樊仰頭喝了,古驁簡單地幾下便為虞君樊解下戰袍披風,虞君樊自己一邊解開甲衣,一邊回頭望了古驁一眼,兩人目光對上,古驁俯首輕吻了一下虞君樊,虞君樊側頭避過:“都是外面的風沙,髒。”
拉著虞君樊坐到榻上,古驁問道:“怎麼忽然這麼說……倒讓我惶恐。”
虞君樊道:“這幾日征戰,看著漫天血色,不由得想起先父,心中喜中有悲,還望你莫要見怪。”
古驁道:“觸情生情,也是有的。”
虞君樊道:“當年父親並非敗於戰場,而是敗於內帷。戰場上連戰連捷,卻難防有人暗箭傷人,在內帷之中擊垮人心。我思及此處,便又想到你我……”說著虞君樊抬目凝視古驁:“如果有人想令抗戎義軍出亂子,其實倒也簡單,只用離間你我便是了。若是你我離心,抗戎義軍便分崩離析……我想到了這一處,故而有適才那一說。”
“……君樊。”
虞君樊笑了笑,道:“你看你還說我累著了,你眼下有青影,不也是一直沒睡?”
古驁道:“事情多了,反而不覺得困。”
“還是休息一下吧。”
“嗯。”
古驁在榻上躺了下來,示意虞君樊也與自己一道,虞君樊笑了笑,拉起榻旁的被子,蓋在了兩人身上,這才側臥在了古驁身邊。溫暖的感覺從溫暖被褥裡瀰漫到了四肢百骸,虞君樊輕聲對古驁道:
“剛才的事,你算是答應我了?”
古驁道:“你別亂想,不會有那樣的事的……”
“……你不續娶麼?”
“沒這個打算。”
“那是現在,以後呢?我聽說老戎王除了那個太子,倒還有一個愛女,也是戎後所生,老戎王手下四大猛將,被她一人收去了三個。”
古驁道:“……君樊,你要續娶麼?”
虞君樊嘆了口氣:“我命帶天罡,克妻刑子,誰願意嫁我?”
古驁在暖被中握住了虞君樊的手:“那我們何不就這樣下去?”
“……我不知道,”虞君樊嘆了口氣,“我不知道,在戰場上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