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馬匹!它們蒙著眼,穿著鎧甲……
對,並沒有看錯!
是馬匹穿著鎧甲……
可等看清了,那穿著鎧甲的馬陣,早已將自己的馬撞翻,那從黃沙中伸出的刀刃,也已經刺入自己的胸膛!
在被鐵浮屠隔斷、衝散的戎騎兵前部正混亂中,忽起幾聲急促的鼓聲長鳴,那原本不起眼的步兵彷彿收到了指令般,忽然脫下了它頂著盾牌的偽裝——露出的,是每組六人的懷家陣法……
每一個落單的騎兵都被迅速地消滅,而兩翼的鐵浮屠又不斷地衝擊著戎人騎兵的隊伍……
喊殺聲天昏地暗,金戈白骨,地動山搖,血流成河!
左賢王在亂中搖旗大喊道:“我們誤中了奸計,撤!撤!”
可是哪裡又來得及?虞君樊此時正立在城頭的觀戰臺上,早已等候多時,一隻羽箭搭上了指尖,箭飛了出去,直中了左賢王坐下馬匹的眼睛,那馬痛苦地長嘶一聲,揚起了前蹄,第二箭隨之而到,左賢王避之不及,中了左肩,從馬背上栽了下去……
“好劍法,”懷歆在旁擊掌讚道:“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
☆、第137章
虞君樊看著左賢王跌下馬,立即有懷家戰陣之人將其拖入陣中,這才轉過臉來,對懷歆微笑道:“匹夫之勇,不及懷公子鐵浮屠妙計。”
懷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城下漫起的血腥,只見戰場上一片混亂,鐵浮屠反覆地衝殺,無情地碾壓著單槍匹馬的戎人騎兵。
那原本被北地民族引以為豪的衝擊力,在鐵浮屠面前蕩然無存……
無言地看著戰場半晌,懷歆的目光中漸漸染上一層血色,他彷彿夢囈般地說:
“虞太守萬莫過謙,若不是虞太守大義,與漢王同赴北地,哪有我懷歆收復先祖故土之機。”說著懷歆頓了一下,望向虞君樊:“虞太守之恩,懷歆銘記在心。”
“天下大義,君樊不敢有私。”
“——報!我部生擒左賢王!”正在這時,一個滿臉血汙的兵士氣喘吁吁地揹著劍上了城牆,如是報道。
懷歆道:“好!帶上來!”又道:“等等,報了漢王了麼?”
“尚未。”
懷歆道:“趕緊去報漢王,等漢王定奪!”
“是!”
開春勝利的戰報如春雨一般灑遍了四海每一個角落,戎人十萬鐵騎敗於漁陽城下,左賢王被漢軍生擒,漢軍繳獲戰馬六萬匹、俘虜五千人、刀劍盔甲不計其數,甚至連左賢王軍一路上跟在身後不遠處作為補給的羊群,亦被繳獲。
大捷的訊息傳遍的了北地,北地大震!
戎人各部騷動了起來,原先聲稱效忠於左賢王的部族,有的立即向右賢王送去了效忠的信,有的立即向戎都送去了大量禮品,有的乾脆互相結成了同盟,為的目的只有一個——在廣廖的草原上,在分散的各部間達成一個互相協防漢軍的意向。
右賢王獾狄收到這些信的時候,正在帳中和幾位戎將商討對策。他有著效母容顏,看上去比其兄右賢王獾狁要年輕許多,鬍子也更為稀疏淺淡,這樣的相貌在戎地並非上乘,也難怪故去的戎王不喜。
獾狄的面容之上骨骼隱沒,看上去剛毅甚少,好似帶著一股陰柔。‘優柔寡斷’的猜測似乎便是從他的面貌而來,獾狄從小受此面貌之害,老戎王從未偏愛過他,甚至寵愛他的妹妹都大大地多過他這個親生兒子,更別說那個從南邊歸來的兄長了。
獾狄這時坐在大帳中間的位置,顯得十分沉默。
“如今十三部全部歸心,效忠王爺。王爺何不帥勁旅,南下與那群中原人一戰?此戰但凡立威,便可登機稱王,重歸我族榮耀!”
“正是!”
獾狄手下的將領們七嘴八舌地勸戰。
獾狄慢悠悠地開口了:“之前一戰,你們便勸我,有人說,要我和左賢王摒棄前嫌,先滅了漢軍再爭王位;還有人說,要我暗中派一支兵馬,日夜兼程,搶在左賢王前面,奪回漁陽上郡兩地,以立威於原野……再有人勸我,趁著左賢王刀甲供應之地漁陽、進貢之地上郡被中原人得了,一鼓作氣擊之,再挾克左賢王之勝軍揮師南下……”說著獾狄笑了笑:“……現在呢?現在你們誰還敢這樣說?如今我不費一兵一卒,失一勁敵。當初是誰說得對了?”
眾人聞言,紛紛止住了話。
獾狄道:“中原人有句話,叫做‘鷸蚌相爭,漁翁得利’。既然哥哥他有心想逞威風,漢王又是背水一戰,兩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