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一愣,隨即面露喜色:“這麼說,我也要做官了?”
古氏也為二狗高興,忙在一邊道:“二狗啊,你還不快謝謝你哥?”
“慢著,”古驁抬了抬手,制止了古氏的話,轉而對二狗道:“既然要做百夫長,叫二狗也太不威風了,不如我賜你個名字罷。”
二狗嚥了口口水,有些遲疑地看著古驁,古驁道:“為軍之要,便在於服從上級,恭謙受命,不如叫你‘古謙’如何?”
話音一落,古賁便在旁邊拍了一巴掌,道:“好!這個名字好!好名,好字!”
二狗子將信將疑地顰了眉,趴著睨了古驁一眼,道:“你沒坑我罷?”
古驁道:“怎麼是坑你?論功行賞,升你做百夫長已是足夠。這幾日你養傷,所以尚未曾有授職之禮;不過以後歸職回了軍中,自然是要補辦的。至於賜名,乃是對你勇敢作戰的特別榮寵。別人都是沒有的,這賞賜只給過你一個人。”
二狗子不知為什麼,古驁話音一落,他背脊上就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寒顫。
古驁倒的確也有考慮,依陳江之說,以二狗幾次戰役表現來看,其行軍打仗腦袋極為靈活,且勇猛無畏,拳腳功夫亦好,以漢中郡的獎罰來忖度,二狗若是日後愈戰愈勇,不日便能成為漢中小軍統之一。
但二狗為將,卻有一個極為不好用之處,那便是他從小便嘴上不服自己,喜歡大放厥詞。軍法無情,古驁不想等著二狗在臨敵軍帳中,與自己唱了反調再軍法處置,刀劍無眼,此時寒門本就缺少人才,古驁終究是想將他用好。
於是古驁今日提出‘賜名’之議,想在軍法之上,再加一道家法,不到戰時,平日便能防微杜漸,引二狗為己所用,而不是搗亂才好。
這時候外面啪嗒啪嗒的腳步聲響起,只見田小妞胖乎乎的身子裹挾著呼呼的風聲,氣喘吁吁地跑到了門前,拿小肉手往院子那邊一指,扯著嗓子就朝門內叫道:“……我剛才看見,小世子……小世子,在房間裡哭呢!誰也哄不了他!”
說完,田小妞就扒著門邊兒,伸頭朝門內往進來。
二狗發現了田小妞的目光,適才胸口一股悶氣沒處發,這便對田小妞叫道:“小胖子,看什麼?”
田小妞“哼”了一聲,額頭上全是細細密密的汗珠,她一扭頭,道:“反正我沒看你!”
這時古氏倒是聞聲站起身來,對古驁道:“唉,我去把疆兒抱來給你瞧瞧,他想你呢!”
古驁點了點頭,古賁也站起了身,對古氏道:“我陪夫人一道去。”
古氏點了點頭,挽住古賁,打起簾子,一步跨過了門檻,田小妞一把伸出小肉爪子,抓住了古氏的裙子,一撇臉就趾高氣昂地走了。二狗看著田小妞那副嘴臉,適才胸中之氣本就憋著,這下更氣得七竅生煙,傷口也疼了起來,齜牙咧嘴地靠在榻上哼哼。
古驁坐在一旁,這才仔細看起二狗的傷來,只見許多傷口疤痕甚厲,憶及陳江口中:“傷可見骨”的話,古驁不由得體恤地問了一句:“還疼麼?”
二狗見古賁古氏都不在,臉上恢復了痞氣,他白了古驁一眼:“……小意思,不像有人,連傷都沒受過。”
“……是嘛?”古驁挑眉看著二狗:“那剛才是誰在鬼哭狼嚎?”
二狗爭鋒相對:“那都是我裝出來哄乾孃的,你也信?”
古驁冷不丁地朝二狗的傷口拍了一下,二狗疼得在榻上打滾,一個沒忍住又喊出來了:“哎喲!”
“這也是裝的?你裝的還真像。”古驁從小欺負二狗成了習慣,這時臉上又不禁露出一絲笑意。
“就是裝的!”二狗眼角帶淚,瞪著古驁喝道:“就是裝的!我男子漢大丈夫,才不會為這麼點小傷叫喚!我不過是為了哄乾孃!以後誰再信我叫喚是疼了,誰就是女人!”
古驁掀開被子,拉起二狗的一隻腿看了看。二狗疼的臉都憋紅:“你做什麼?”
古驁看著二狗腿上那條巨大的傷口,道:“幸好沒傷著骨頭。”
二狗忽然生氣起來:“你不許看!”
古驁放下了二狗的腿塞進被子裡:“怎麼像個大姑娘似的,以前小時候也不見你這樣。”
“放屁!”
古驁聳了聳肩,不說話了,過了一會兒二狗忽然低低地道:“你……你是不是還嫉恨著我那時拿樹枝打你的事?”
古驁看了二狗一眼,道:“那倒沒什麼要緊,只是你那時不該用汙言穢語罵我娘。”
二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