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地,君樊說得不錯,寒門人才難得,我得把他招待好了。”
呂謀忠挑起簾子,指著外面對古驁笑道:“沃野千里,這裡,便是被稱為天下糧倉的漢中郡!向晚看不大清,明日一早,我讓人帶你一觀。”
“多謝呂太守。”
一行車馬儀仗,連夜趕回了漢中郡郡城,呂謀忠帶著古驁直入郡府,府中已擺好了接風宴。漢中郡軍政要職等人皆列席,虞君樊引著古驁入座,又為古驁介紹在座諸位:
“這位是郡丞葉雄關,曾是我父親帳下第一員猛將,徵巴蜀時連破五關,後被聖上拔擢為奮威將軍。”
“久仰。”古驁作禮道。
“這位是長史李崇德,乃是在科舉中拔得頭籌的狀元郎,呂太守親授其職。”
“久仰。”
……虞君樊逐一介紹而去,古驁發現漢中郡官吏一等,許多竟都是從科舉拔擢而出,其人全為寒門,卻個個都長身挺立,完全看不見別郡中,寒門低人一頭的神態氣質,古驁頓時只感一派新鮮氣象撲面……
介紹到最後,來到一位相貌周正英俊的年輕人面前,虞君樊笑道:“這位,便是呂太守的愛子,呂德權呂公子了。”
古驁作禮道:“早聞其名,終見其人,呂公子,在下古驁。”
呂德權長得並無其父威武颯爽,氣質風骨也比太守呂謀忠收斂許多,這時他上下打量了古驁一陣,嘴角露出一絲微笑:“久仰,快請坐。”
虞君樊帶著古驁再次入席,呂謀忠對古驁笑道:“我聽說你遊歷諸郡,要不要在我漢中郡也考察一番?等考察完了,你我再談入仕之事,如何?”
古驁微微一怔,道:“呂太守因才適用,令在下感佩,但驁不敢破了漢中郡的規矩,我先遊歷一番,再來拜會太守,到時候還按貴郡拔擢之法方好。”
“好!有志氣!你去考察諸縣,有什麼需要,都與我說!”
“希望有一位瞭解郡中之人相伴隨行。”
呂謀忠摸了摸下巴:“就讓郡丞陪你去罷!”
古驁愣了一下,沒想到呂謀忠直接將那位名高望重、身負戰功的大將派來與自己同行,便推辭道:“不敢,郡丞乃是沙場名將,何能……”
葉雄關在一邊老氣橫秋地接話道:“有什麼不敢,就我陪你去了,小子!”
“那有勞郡丞。”
宴過席散,虞君樊給古驁安排了住處,晚上又囑咐了許多細碎之務,見古驁安頓好了,這才相詢道:“典兄一直被關在棧閣關的牢獄之中,可要將他移來漢中郡?”
“暫時不用。”
虞君樊點了點頭,道:“行……你有什麼打算,到時候跟我說一聲便是。”
“多謝。”
送走了虞君樊,古驁伏案分別給陳村、山雲書院、芒碭山田家與披香樓的田榕,寫信告知他們,自己在漢中郡落腳了。
山雲書院的回信是最快到的,古驁開啟信箋,原來是雲卬執筆,第一句便是:“關山遠隔,音訊無聞,四顧尋君無覓處……”古驁見行文意帶纏綿悱惻,不禁怔然……從前在山雲書院中時,除了離別那一次,雲卬倒從未如此直白過。
古驁再往下讀去,雲卬在信中提到,父親山雲子的病情加重,已經數日臥床不起了,令他十分憂心,又提到山雲子說,希望古驁能儘快在一郡立足,世事時不我待也,並附上了山雲子對於古驁的殷切祝福與希望。
而在信的最後,雲卬卻用哀婉的語調,毫無掩飾地表達了對於古驁的愛意:
“臨行贈君合襟帶,君不願受我心灰。”
“每每舉頭望明月,總能憶起,所謂‘情人悵惘怨遙夜,露水初溼涼夜起,相隔千里之共嬋娟’……”
古驁看著信中的文字,心下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他本以為兩人相隔兩地,遙遠的距離能淡化雲卬心中對他那份情誼。
可如今見信一覽,關山路遠,非但沒有成為雲卬懷思的阻礙,相反,似乎不能再相見的惆悵,倒使得雲卬對於感情的表達,衝破了過去的網羅,而變得更熱烈了……
雲卬是恩師之子,古驁自忖無意辜負於他,可這樣的感情,他卻無論如何也無法回應……
古驁想了想,終於下筆給雲卬回信,全篇筆觸皆落在山雲書院的安危,與山雲子老師的身體康健之上,對於雲卬的相思之情,古驁只在最後提了一句:“身前身後事茫茫,欲話因緣恐無常;四海山川行已遍,不立功名不還鄉。”
將信著人送走後,古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