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做的這些功夫,才能九州大勢瞭然於心吶。”
“漢王過獎。”
“別拘束,來,吃片燒雞。”說著古驁為懷歆佈菜:“其實我今晚來,也是想向你請教一件事。誒,你坐下,咱們就還是像以前在書院那樣便好了。”
“是。”
“先喝口酒,吃點東西。”
懷歆依言夾了一塊燒雞送進嘴裡,兩人對飲了酒,古驁道:“……對了,前陣子,我派人去了江衢,將雲公子的墓地修繕了一下,也讓人代我向老師拜了墳。可是做學生的,不能親往祭奠,心中還是不免遺憾。”
懷歆道:“山雲子先生是希望漢王能實現志向,若是弟子能在戰場上不負他所教,老先生九泉之下,也必定欣慰。”
古驁苦笑:“話是這麼說。”
“漢王今日此來,說是有事與我相商?”
“……是南征的事,你覺得,到時候拜誰為徵南大將為好呢?”
兩人聊到深夜,古驁便告辭而去了。幾日在戎地四處看查,每日晚上,古驁就邀典不識與懷歆兩人一道說話,這天三人正在笑談的時候,一名虞家暗曲匆匆來報,古驁開啟密信,是虞君樊親筆。
“大哥,出了什麼事?”典不識在旁問道。
古驁抬眼:“雍馳,稱帝了。”
☆、第180章 (捉蟲)
“父王!父王!”廖去疾匆匆走過庭院中小石子堆砌的幽徑,繞過殘荷片片的池塘,穿過一道迴廊,來到了父親小憩的亭臺前,江衢王廖勇髮鬚皆已灰白,面目之中早有老態,這時正由一個姿色貌美的小丫鬟為他捏著腿。
聽見聲音,廖勇微微睜開了眼,瞥了一眼廖去疾:“什麼事啊,這麼急急忙忙的?”
廖去疾趕到的時候,呼吸急促,卻只看著他父親,並未開口。江衢王廖勇擺了擺手,對眾丫鬟與侍人道:“都下去罷。”
見僕役都走遠了,廖去疾這才幾步上了臺階,道:“父王,果然如您所料,攝政王雍馳,廢帝自立了!”
廖勇一瞬間睜大了眼睛,從臥榻上猛地坐起了身子:“什麼時候的事?”
“這是我才得的飛鴻密報。朝廷告天下的皇帝退位詔、禪讓詔、還有登基之詔還在驛路上,估計尚要耽誤三日才能到江衢。”
“好呀……雍馳這小子,年紀不大,野心卻不小。這九州四海,能裝得下他的心麼?”廖勇眯著眼睛,站起身來,在小亭中不停地踱步:“……鉅鹿、濟北、汝陰、廣平離上京比江衢近,這四王該是比我們江衢先得信。他們是怎麼看,現在有訊息嗎?”
廖去疾上前一步,笑道:“我正要和父王說呢,四王都來信,說是唯江衢王馬首是瞻。”
“好!好!好!”廖勇聞言,撫須長笑,“雍馳啊雍馳,這是自己挖了墳頭,要埋他自己啊!”
廖去疾笑道:“正是,父王廣積糧、高築牆,如今江衢兵強馬壯,糧草富集,各將軍亦早已在山雲書院習兵數年,早已整裝待發,如今雍馳行桀虜之態,汙國害民,江衢士子早已盡歸心於父王,只等父王一聲令下,便能舉國上下,討伐竊國之賊。”
“去,找人把郡丞叫來,共商大事!”
“是!”
廖家部曲中的傳信之人趕到山雲書院,尋找郡丞荀於生的時候,荀於生正巧在竹舍外,和簡璞下棋。
如今的山雲書院,早已不復昔日空竹悠遠的意態,與當年笑看風雲變幻、不為權勢所累的風骨。
山雲書院曾經是一個天下讀書人都向往的聖地,可現在的它,已經變成了江衢王翅展之下的一隻危卵。院首簡璞竭盡全力,不過靠師兄荀於生從中周旋,在江衢地界求得些許自主之權,願書院的精神傳承於數位入門弟子之中,令書院藏書不至於被人劫掠殆盡。
“師弟,我看這天啊,是要變了。你究竟有什麼打算,與我說一說,我也好為你籌謀啊?”荀於生的指節不斷敲打著藤椅之背,微皺著眉頭,說道。
看著面前的棋盤,簡璞不慌不張地落子:“師兄,你照顧我良多,我不是不念你的好。可你也知道,我已不問世事很久了。今日你就算勸我出山,我也是不會走的。”
“師弟,你是不是還在為雲公子那件事心中難平?”荀於生重重地嘆了口氣,“別說是你了,就是我,至今想到,心中都難免會悲慼。可是那件事,江衢王已經處置了那些妄徒,為雲公子報仇了。你還怪在江衢王頭上,未免有些偏頗啊。”
簡璞搖了搖頭,苦笑:“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