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送上些奇珍異寶,一個小娃娃哪懂得了那麼多,不過是借花獻佛罷了。
禾兒被抱出來之時,正好喂完奶把肚子撐得圓圓滾滾的,大概是跟翎楓相像,四肢仍舊纖細。被奶孃抱出時,因剛吃飽不哭也不鬧,見著這麼多人也不害怕,只笑得樂呵呵。這性子無論跟蕭穆寒還是跟林翎楓都不相似,其兩父待人待物都不甚熱情,而禾兒則見人則笑。
看著小一版的蕭穆寒在奶孃懷裡伸展著拳頭,一輪又一輪地謝過酒席,到底出生不久,不一會兒又睡著了。蕭穆寒看了看奶孃懷中的禾兒,果然熟睡得很,便揮手讓其退下了。
見過了孩子,卻沒見著親孃。都在心裡猜測著這親孃到底是死了,還是名不正言不順不能出來見人呢。蕭穆寒也沒給大家答案,只是一杯接一杯地喝著酒,看樣子倒不像太高興。
本想借這酒宴之名,讓大家知道是林翎楓誕下禾兒,如此一來也算是為他正名。可他卻死活不肯出來,神情冷漠淡然之極,看得自己一陣心傷。現下自己又不敢逼迫他,只好只讓奶孃抱著禾兒走一圈便算完事。他這樣一來,算是什麼興致都沒了。
又是一杯辣酒入肚,沒有吃過膳食便一直在喝酒,鄭霖仁想開口好意提點,卻始終沒有開口。一股辛辣在胃裡蔓延,自己卻異常清醒。該要如何才能挽回他的心意,打消他離去的念頭。
正恍惚著,忽聽一個尖細的聲音喊道,「皇上駕到!」
眾人皆是一驚,然後顫顫巍巍下跪,恭敬叩見道,「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眼角瞥得明黃衣角慢慢走進王府,後面跟著一大群宮娥太監,蕭穆寒檀木椅上走下來,雙手作揖,「參見皇兄。」
「免禮。怎的,你這世子滿月宴,怎麼還瞞著皇兄呢?」細細一看,兩兄弟長得有些相像,只是蕭穆冽顯得更為溫文爾雅些。
「只是小小的宴請,皇兄事多繁忙,臣弟便不敢稟告於你。」蕭穆寒雖言辭間恭敬,卻也顯得出一種疏離的冷漠。
「二弟哪裡的話,現下我來了,二弟不會不歡迎吧?」
「皇兄,請。」說著便將他引去席位上。
「這第一杯,便要罰你如此大事都不告知皇兄。」蕭穆寒坐上後,便倒了一杯酒舉起放在蕭穆寒面前。
蕭穆寒借過酒杯,一乾而盡。「臣弟認了。」
「這第二杯,顧念平日裡對二弟疏於關心,朕則要自罰。」說完也一乾而盡。
接著開口說道,「第三杯,則要敬你們這些對社稷大業有功有勞之人,如若沒有你們,天朝也不能至今繁榮。」說完給蕭穆寒也倒上一杯,「這一杯,二弟則和我一起敬各位吧。」
蕭穆寒又是一乾而盡,皇帝一說眾人不必拘束,大家便觥籌交錯間交談。皇帝在試探他,這天下本就是隻有一人稱王。思緒被攪得亂七八糟,渾然不知皇帝對他剛剛的反應甚不滿意。
皇帝身旁跟身旁的一個人低語後那人便走了,身旁的鄭霖仁看見便跟過去了。沒一會兒兩人先後回來,神色有異。
酒宴過後,皇帝沒一會兒就離去了,畢竟明日還要早朝,眾人離席間也醉得七七八八。
夜深人靜,蕭穆寒獨自一人仍在書房裡沿襲剛剛未盡興的酒席。他一邊拿著酒壺對醉狂飲,曾被長老訓練得千杯不醉,此刻倒厭惡著千杯不醉。也許醉了,他才能看見林翎楓似有若無的笑臉。
掛在牆上的畫像,長髮飄然,眉眼處帶了些疲憊,正依靠在涼亭旁的柱子上,似有些痛苦卻又極力忍耐。那是那天從涼亭回來後畫下的,蕭穆寒一邊拿著酒壺一邊看著,從小到大學了許多武學、計謀、琴棋書畫通通都有,就是沒人教他怎麼傷了人心後再將他招回來。
一時氣急,狠力將手中的酒壺摔到地上,啪得一聲摔得支離破碎。他何時被人這樣對待過?從小母妃不受寵,可因著自己聰明伶俐父皇對他也疼愛有加,三個長老平日裡雖對他嚴厲要求但實裡也關心備至,他從來都是高高在上,何時就這麼低聲下氣過?
手中拿起些什麼就扔,一地的碎片使得書房一片狼藉。用力過猛使得碎片反彈割傷了手,婢女在門外聽得戰戰兢兢,明明是世子滿月宴怎得王爺獨自在書房裡一頓發怒。
外面守夜的婢女本來瞌睡,一陣摔碎聲音的聲響便馬上打起十二分精神,忽聽得門砰得一聲便開了,穆王爺雙眸深沉陰暗,一言不發地朝門外走去,一滴一滴的鮮血流了一路。
佑風院早已睡下,夜靜得緊,只聽得蟲鳴鳥叫。蕭穆寒從外間啪地一聲推開了門,他開門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