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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部分

葉漸青抑制不住淚水,道:“不算久,才十年而已。”

(全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 不要走,有甜蜜番外……

☆、番外 長相思兮摧肝腸

一不繫舟

開皇十一年三月的一個早晨,大相國寺的鐘聲敲響了,皇城還籠罩在一片煙雨朦朦之中。

神武門開啟之後,一名黃衣敕使飛馳而出。在高高的崇樓上,有一個身影目送著他穿過尚未甦醒的市坊,穿過京城巍峨的九門,直向蒼山連綿不絕的山脈而去。

在離蒼山主脈百里之遠的山溝裡,有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山村。傍晚時分,滿村的人都收工回家了,雞鳴狗叫女人罵孩子跳。只餘一個瘦長男子腳下放著兩捆柴,在村口的夕陽裡徘徊。

黃衣敕使遠遠地就下馬步行。到了那布衣男子面前,當道一跪,口中道:“見過安寧侯。陛下有口諭帶給您。”

葉漸青掃了掃衣襬上的泥巴,那黃衣敕使卻站起來道:“陛下說不用下跪。”葉漸青心中暗道,我也沒準備給你跪呢。只聽那人模仿裴昭業的口氣,道:“漸青年輕有為,有功於社稷,朕愛憐唯恐不至。自今起准假三年。節鉞、寶劍、玉璧都不用收回。著安寧侯在外明察暗訪,代天巡狩。”

敕使說著就從懷裡掏出一個木盒子來,遞給葉漸青。葉漸青拿著手裡,一時百味雜陳。

他以為這一次裴昭業真的要跟他撕了。卻沒想到對方給他來了一個四兩撥千斤,反而顯得自己刻薄寡情又小裡小氣。葉漸青灰溜溜地摸了摸鼻子,問道:“聖上和太子的身體都好嗎?”

“聖躬安泰。開春之後,太子入了睿思殿讀書。”

葉漸青好奇多問了一句:“殿下開蒙了,師父都有誰啊?”

“京兆尹左大人講歷史和律法,戶部侍郎柳大人講算學和格物。”

左風眠什麼德性他太知道了。柳淳風聽說是吳嘯存的得意弟子,估計也好不到哪裡去。葉漸青腦海裡頓時浮現出一幅畫面:小太子可憐兮兮躲在睿思殿的一角,一把鼻涕一把淚咬著衣袖:左師,柳師,不要啊……

他彼時純屬幸災樂禍。不過一個月後,當葉漸青看見一隊偽裝的鏢局人馬在山下停住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最先從車上下來的是面有菜色的柳侍郎,一落地就扶著車把狂吐起來。緊接著五歲大的小太子活蹦亂跳地撲到他懷裡:“人間四月芳菲盡,山寺桃花始盛開。書上說得果然沒有錯。葉叔叔,這裡好好玩啊。”

葉漸青揉了揉眼睛,發現自己沒有糊塗之後,憤而轉向柳淳風:“怎麼回事,柳大人?”柳淳風擦了擦嘴角,一臉苦相地轉向他:“聖上憂心皇子的教育,說宮裡教不出合格的繼承人,要我陪殿下在這裡讀幾年書。”

儲位是天下至危至險的位置。裴昭業自身的經歷告訴他,天下沒有比皇宮更險惡的地方,只要在那裡待上一兩年人生都會發黴。作為享有中興之名的明君,承平末年的動亂使他對天下大勢有著清醒的認識。貪腐之風、貧富分化只是暫時緩解,打破僵局需要新的偉大人物。

有這樣眼光、能力的人物,皇宮是培養不出來的。

“胡鬧什麼啊?”葉漸青面色發白:“殿下身份至重至貴,怎麼能長久待在鄉野之地?就算住上一兩年,然後呢?還不是要回宮裡。到時候讓他怎麼面對群臣?殿下才這麼小,怎麼忍心讓他和皇后娘娘母子分離?”

“陛下說,等殿下稍有自保能力,或者送往北疆,或者送往西洋。”柳大人嘔啊嘔啊的,除了口水,終於沒什麼可以嘔吐的了。

“西洋?”葉漸青瞠目結舌。柳淳風慢慢走過來,道:“三年前,西洋一艘商船因避風暴駛入了瀛洲的港口。幾名使節到京城叩見吾皇,獻上了不少貢品,陛下與他們有十幾日的長談。這兩年,東海已開了三處港口與外邦通商。再過幾年,陛下要派海船出使西洋。”

什麼?為什麼裴昭業從來沒有跟他說過這些?葉漸青一臉茫然。柳淳風好似知道他心中所想,譏諷道:“安寧侯三年不回來,一回來屁股都還沒坐熱,人就跑個沒影,讓陛下跟誰說去?”

沒有共襄盛舉,葉漸青倒不覺得有什麼遺憾。他低頭望著小孩子,睜眼說瞎話道:“殿下,這裡到處是蟲子、猛獸,一點也不好玩,你還不如回宮裡。”

小太子抱著葉漸青大腿,淚眼婆娑哀求道:“父皇說如果葉叔叔不讓夜叉待在這裡,就會送夜叉到雲州徐帥那裡。”

這真是赤裸裸的報復。小孩子亮晶晶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