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亂的人影蜂擁上前,將那一身白衣渾然溼透的人圍堵起來,木卿然擰了眉,一雙銀色的眸子直看向左恆矽身後的靈柩。
——這燕朝皇帝因久病不愈,在數日之前已然駕崩,據說今日便是這皇帝出靈之日——
沒有親眼看見他不信,不相信那個混蛋會這麼輕易就沒有了,除非親他自己親自驗證,證明哪兒死了斷了氣,否則他絕不相信。
眼看著那湧上的禁衛軍將手裡的長矛逼向了自己,木卿然體內氣息一運,當下縱身一躍,在眾人還沒來得及反應的時候,只見得那一條白影轉
瞬即逝,消失眼前,待得大家回身之際,身後突然傳來那轟隆的一聲巨響,赫然扭頭,卻只看見那原本應該騎在馬背上的人此時居然躍上靈柩,出手一掌直接將那靈蓋擊開,眼看即有話落下來的趨勢。
“大膽木卿然!竟敢擾亂先皇出靈!”
看守靈柩的將軍,一身深色盔甲,睜大的眸子看清楚那人的動作出聲冷喝,可那人卻並不理會他的叫囂,緊擰得眉,直看向那躺在靈柩中的人。
那人一身素衣的摸樣靜靜躺在其中,面色略微蒼白,。雙眼輕閉的樣子好似猶如往昔安睡一般。垂下的眸,看著他那副摸樣,幾乎是屏住了呼吸的伸手想要去探他的鼻息,可伸出的手卻止不住的微微發顫。
——除非你直接一掌打死我,否則我不可能會停下——
腦海之中想起的是數月之前他在酒肆曾對自己說過的話,心口緊緊繃著,白墨央說他是死於久病不愈,要當真是惹了頑疾,連太醫都束手無策,他為何不來找自己?為何不找自己的父親?一直放任這病情惡化?
伸出的手,止不住的顫慄,眼看即將觸到他的鼻翼,一旁的左恆矽微微冷了眸,卻是兀然飛身上前,出手一掌毫不留情的狠狠朝木卿然身上擊去。
他站在靈柩旁,分明就感覺到危險的逼近卻不躲不閃,一雙眸子直看著那裡面的人,左恆矽逼上前來,在大家面色微變之際,一掌打在木卿然的身上,當下就將人打落靈柩抬上,砸落地面。
一旁的弟弟們眼看著木卿然被左恆矽打落地面,不明狀況只想著上前幫忙將人扶起,可才剛一有動作,左恆矽卻是冷喝出聲:“不許幫他!”
“二哥!你這做什麼?”開口追問的,是左恆矽的三弟,也就是在下個月月底即將登基的新皇帝,眼看著左恆矽出手毫不留情,眉宇擰得死緊。
雙眉微擰,左恆矽也不看自己弟弟,一雙冷冽如冰眸,泛著幾許戾性的看著那被自己打落地面的人:“現在才知道回來不覺得太遲了嗎?他再生時你遠避江湖,死後才知道來看他最後一眼,可現在還有什麼意義?”
落在地上的人,一身的白衣惹了泥濘的汙漬,嘴角的猩紅可見這左恆矽下手全完不留半分情面,起唇的人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可話才剛到了嘴邊,喉間的腥味翻湧,讓他止不住的咳嗽出聲,本就惹了紅色的嘴角這下便的更見鮮明,掙扎著從地上爬起身來,他抬眸看向那靈柩:“這不是真的,他是炸死!他
是故意炸死目的就是想要逼我回來這一招他在五年前的時候就已經用過了他是炸死的!!!”
五年前,他也是稱病,還說太醫院對他的病症完全無力,因而不得不貼出告示,希望江湖上那些比御醫還有能力的人能進宮為他看病。木卿然也看見了這告示,心裡亂了一陣最後還是去自投羅網,而現在他只不過是虛張聲勢的故技重施而已,死?怎麼可能這容易?
聽得木卿然這代了憤怒的聲音,左恆矽雙眉緊擰,縱身跳下靈柩臺,一把揪緊他的衣服,揮拳一拳頭給他臉上砸了過去:“這樣的陣仗,出動了我大燕朝的文武百官出來送靈,就只為了逼你?你區區一個木卿然值得嗎?!” 話音落下一拳頭狠狠擊在他的腰腹。那一瞬間渾身的的肌肉筋脈好像扭成團,木卿然臉色慘白,就連想要伸手捂住自己的肚子似乎也做不到。看他如此左恆矽神色更是駭人,舉了拳,還想一圈給他砸去,一旁的幾個弟弟見了如此情況,都不管不顧飛身上前一把抓住左恆矽的動作:“二哥住手!你這樣打會打死他的!”左恆矽下手力道向來又狠又重,要是他們不出來拉著,看這情況,指不定這左恆矽真的有這打算將人活活揍死!
被自己的弟弟拉住,左恆矽神色發狠一個旋身,甩開了這些將自己拉住的弟弟,微微眯起的雙眼透著狠狠的顏色。
站在雨中,木卿然氣息不濟看著那對自己發了狠得人:“既然整個太醫院沒人治得了,為什麼你們不來找我,不去找我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