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袁玖的直覺很準,可也有一些細小的錯漏。而就是這麼一疏漏,立刻就出了大事。
本以為會對他院中人不利的是凌中南,沒想到,偏就是正主齊江天!
和孟散剛到密所就有探子來報,說齊江天本來好好走著,突然往人堆裡一紮就不見了,等他們再找到人看清楚,才發現他居然跑到了袁玖下榻的小院,劫持了一個年輕書生。
袁玖沒有衝動,而是聽探子說明了整個情況,想了一陣,才決定回去。
齊江天居然知道是他,還知道他住的地方,還知道劫持哪個人最有用,實在太奇怪了。
“教主!此次必定一番苦戰,屬下請求易容成教主的模樣,會一會齊江天!”
擋在面前的孟散,語氣堅定,面色坦然,袁玖不由得心生溫暖。
認真地看著他,隨即微笑起來,拍了拍他的肩,“不必,我自有分寸,你跟著就好。”
曹老漢又著急又緊張地站在門口,見他們回來,慌忙說明情況,卻很是語無倫次。孟散稍微安撫了一下,兩人進院一看,齊江天確實做得絕——
樹上插著把匕首,入木極深,可見其內力深厚。匕首柄上掛著根麻繩,繩子另一頭橫捆著個人,正是水寒衣。麻繩並不是很結實,隨時有可能斷了,也有可能立刻被人弄斷。下方地面上倒豎一把亮錚錚的大刀,刀尖與水寒衣只有不足一尺的距離。
齊江天坐在一旁的石頭上,一身黑衣,披著黑色大氅。
“你就是袁玖?”齊江天站起來,上前走了兩步。
“不錯,”袁玖開啟扇子,仍搖得悠閒,目光無意瞥了瞥水寒衣,道:“這是我教與你的事情,搭上不相干的人不太好吧?還是說,你殺人殺上癮了?”
他笑得溫和,可在場所有人,都能看到他眼中的濃烈的敵意和怒意。
“我並不想殺他,這是你逼我的。這樣吧,你我打一場,你贏了,要殺要剮我隨你便,你若輸了,就讓你常教永遠別來找我麻煩。追追逃逃的把戲,實在沒意思。”
“是沒意思,還是你逃不過?”
袁玖輕聲反駁,齊江天像是被戳中軟肋,面色一變,袁玖又道:“如今你手中有人質,也罷,我答應你。畢竟我身為一教之主,若是連我都勝不了你,我教也確實沒臉再找你麻煩。”
“你須知道,在我這裡,輸贏與生死是一個意思。”
袁玖怔了一下,隨即合上扇子,“好!夠爽快!”
他將扇子收入袖中,從身後腰帶裡抽出一根銀色長笛,雙手握住笛身,向兩側一拔,左手較粗的笛筒套在右手較細的笛筒上,手腕一翻銀光一閃,分明是一柄殺氣肅然的三尺長劍。
劍身細長,薄如蟬翼,幽幽的銀光讓人不敢直視,好似恍神間便能取人性命。
齊江天眼中露出些驚訝,然後很快鎮定,也拔出自己的佩劍“無塵”。
“今日得見袁教主手中兵器,真乃平生一大幸事。”
“過獎。你手上的,也是柄不可多得的好劍。”
無塵,顧名思義,出鞘、入鞘、染血、殺人,不惹一絲塵埃。
突然,周圍傳來細小而異樣的騷動,孟散警惕地左右看看,心道不好。除了常教的人,另有一小撮人正在向這裡靠近,漸成包圍之勢,如果沒猜錯,就是古門的人。
如今袁玖跟齊江天對峙,常教無法輕動,古門作壁上觀。至於他們的目的是想坐收漁人之利還是另有所圖,就不得而知了。
袁玖感覺到了,也想到了這一層,因此,他現下唯一的辦法就是速戰速決。
他這才認認真真地看向水寒衣,水寒衣也看著他,並沒有說“不用管我”之類的傻話,而只是看了一眼,就將目光移開,隨後閉上眼睛,好像這一切,都不那麼重要。
袁玖沉了沉氣息,道:“寒衣放心,我一定保你平安。”
水寒衣仍未睜眼,只是微微勾起嘴角,雙唇輕動,“我信你。”
聲音很低,但袁玖聽到了,孟散也聽到了。
袁玖看向齊江天,目光一凜,足尖點地,提劍上前。
今日是陰天,暗沉的天色裡只見兩道劍光相交相纏,月白人影對著黑色人影窮追猛打——袁玖沒時間耗,必須主動出擊,逼出齊江天的絕招。
他用的是常教獨門劍法,招式詭譎,偏走死角。齊江天接得不算輕鬆,但也能應付。他的劍招樸實穩重,不露鋒芒,卻招招實在,從不浪費。袁玖看出來了,想必當初他與那幾個探子過招時也如